这里所搜刮来的兵书、谋略，她这些年从小识到大。所谓野心，也在这年岁的滋养中膨大。乌蒙谷是一架腐烂的躯壳，但是她想让它焕发新生。

所以她想借助“圣女”这架梯，站到顶峰。

而后摧毁。

木家士看着女儿野心勃勃的脸庞，心中微叹，袖身一甩：“我只当刚刚那些是胡话，以后便是不要说了。”

姒陌摇头，转身步到木家士前，轻笑着说道：“爹爹，可是小婳要嫁去简家。”

她只说了一句，木家士却是什么都懂了。他神色变得复杂起来，两个女儿，厚此薄彼说不上

但是

姒陌轻声帮他补全了那句话。

“爹爹，我们欠小婳的。”姒陌平淡说出这句话，而后像是补充般说道：“十几年的时间，小婳的脸，小婳的身份，小婳的一切。”

“爹爹，这是我们欠她的。我们所有人欠小婳的。”

“姒陌，无需如此，小婳会理解的。”木家士无法说服自己，“我们有很多种方式补偿她，无需”

那句“无声牺牲你这么多年的谋划”终究是没说出。

姒陌闭上眼，轻声说道：“爹爹，小婳今天趁女儿昏迷，告诉女儿，她知道了一切。”这一刻，她浑身的冰冷仿佛尽数散去，化作粘稠的水，让她整个人都变得狼狈起来。

这一句话，仿佛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她看着爹爹，他绝不会比她震惊的少，也绝不会比她心疼的少。

“姒陌，她可能是故意让你知道的。”木家士说出最后一根稻草，递给此时看着已摇摇欲坠的女儿。

“爹爹，有区别吗？”

沉默，还是沉默。两人对视着，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两人却没有一人是胜利的一方。但是真正算来，谁也都是胜利的一方。

许久，姒陌轻声对坐在椅上的木家士说道：“爹爹，交给女儿吧，以后都交给女儿了。”

木家士颤抖地闭上眼，慢慢从怀中拿出了那块象征着木家家士的令牌，递给了面前的姒陌。

挥挥手，示意她下去。

姒陌接过令牌，这一次没有听话，而是再次跪下行礼。

“爹爹，小婳和木家，女儿定是会相护到底。”说完便踏出房间了，变了计划，她要做的事情可就太多了。

无论是密会简钰，还是去见见那位简家传说中的小姐。

木家士看着姒陌离去的背影，脑中回荡着她刚刚最后说的那句话。

“小婳和木家”

姽婳在前，木家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