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涛不等芮晓枫说话,又继续说道:“既然都上升到我们是否过下去的程度,那么我请你有话讲在当面,我到底怎么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请你解释清楚,我要死的明白!”
荆涛不是软蛋,更不是窝囊废,虽然他预感到芮晓枫不高兴的原因,但这不是他的错。
吴枫是省委副书记,名副其实的三把手,他要东立,谁敢拦着?郑玉德不敢拦,他荆涛更不拦,就是省委也不能拦一个要视察基层工作的副书记啊!
芮晓枫和吴枫的矛盾一时半会都得不到解决,芮晓枫不能因为吴枫而迁怒到他荆涛,她这个毛病不能惯。毕竟,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吴枫一时不放弃认女,他就会想方设法来跟他荆涛联系,要知道,当夹心饼干的滋味不好受!
她芮晓枫必须要摆正个人恩怨与工作的关系!
果然,芮晓枫听了荆涛这话后,她也感到羞愧,觉得自己的确过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把怨气撒在荆涛身上。
但内心有委屈,不能跟外婆说,外婆已经为她操心了一辈子了,不能再给她增加思想负担,她失去了妈妈,外婆失去了女儿,她老人家这一生太不容易了!
何况在吴枫这件事上,外婆已经将主动权完全交给了她,无论她怎样决定,外婆都会尊重她的选择。
可是,荆涛为什么就不能宠宠她,明知道自己不是针对他,可他为什么这么严肃、强硬,不给自己留面子。难道,就因为自己年龄没比他小多少?就因为自己过了小女孩的年龄,无法激发出他内心对女人的宠溺?
想到这里,芮晓枫忽然红了眼眶,委屈的眼泪差点就流下来了。
荆涛一见,知道一定是自己的臭脾气吓到她了,他心一软,不再分辨谁对谁错,谁是谁非,赶忙说道:“对不起,我是不是吓到你了?我……我不是有意的。”
他说着就仕途去拉芮晓枫的手。
哪知,芮晓枫甩开他的手,“腾”地一下站起来,转身走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荆涛也赶紧走进卧室,就看见芮晓枫趴在床上,脑袋枕着手臂脸朝下,肩头在微微颤抖。
荆涛心疼了,他赶忙坐在她身边,试图将她拉起来。但芮晓枫这个姿势却让他无从下手,不知该拉她哪儿。
他只得伸出手,拍着她的后背,说道:“别这样,有话好好说,如果是我错怪了你,我向你道歉。”
记得这话还是罗炳义叫给督察室年轻男人的哄妻金句。罗炳义说:“夫妻吵架,没有输赢,就是包公来了都断不清,所以其结果就一种,就是男人认错,只有这样才会天下太平。”
虽然荆涛不想要这种结果,但一见芮晓枫难过的样子,他的心立刻就软了,在心里直骂自己,不该跟晓枫争辩是非。
芮晓枫伸出手,将荆涛放在自己背后的手打掉,一下子坐起,她的泪眼汪汪,看着荆涛委屈地说道:“道歉?你跟谁道歉?我吗?我可消受不起你这个大部长的道歉,这不是折煞我吗?让我情何以堪!”
虽然她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带着一丝冷冽的娇嗔,既温柔又冰冷,既熟悉又陌生,尤其是她那两道浓密而有型的眉毛,如两道屏障,守护着此时那对如深沉似水的眸子,足以让人退避干里。
荆涛深知自己刚才太自大了,以为说几句硬化就能将芮晓枫拿捏住,不曾想,反而形势越来越对自己不利,就赶紧说道:“我不是你想象的那样,所以刚才态度上有些应激。”
“我把你想象哪样了?”芮晓枫逼问道。
有人说,如果论吵架,多么聪明睿智的男人,都不是女人的对手。著名的苏格拉底就是这句话最好的佐证。
荆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痛痛快快地呼出,这才说道:“好吧,既然咱们是夫妻,就没必要隐瞒什么,有话就直说,我看咱们可以立个规矩,一旦有一方对另一方有意见,就直接说出来,不要互相试探,也不要互相猜忌,这样不但于事无补,也影响感情,如果你同意我的观点,就请你点点头,如果你不同意,就请摇摇头。不过我想你应该点头,因为我这个建议是积极、健康且向上的。”
芮晓枫很想嘲笑一下这个自大的男人,但看到荆涛严肃认真且不乏真诚的表情时,她却没有任何要嘲笑他的理由,居然乖乖地点了一下头。
荆涛抑制住内心的暗喜,仍然认真而严肃地说道:“既然你同意我的提议,那么这条建议就当作一条家规实行。好,接下来我说说我的意见。我们进家齐心合力将家里里外外收拾停当,也吃饱喝足,满以为要进入人生最甜蜜的时刻,不曾想你却整出一个幺蛾子,让我执行别人交给我的任务,是不是这样?”
芮晓枫毫不否认,冲他点点头。
荆涛继续说:“你此话一出,我立刻联想到昨天因为工作关系接待的省领导,你一定是冲着这件事来的,也一定对我产生了某种成见,我记得在吴枫这件事上,我很早就跟你说过,我荆涛会始终如一和你站在一起,无论将来遇到什么问题,我们都是一体的,是不可分割的一个整体。所以,你用那么一种语气说了那么一句扎心的话,我听后当然心里不舒服,换位思考,你的感受也会和我一样,外婆都选择了无条件尊重你,何况我是你的老公,我更会无条件尊重和支持你,你不该用那样的话伤我,因为我不是攀附权势的小人,也不是见利忘义的人,我是你坚定不移的追随者……”
听着荆涛再一次地表明自己的立场和观点,芮晓枫的心逐渐被他的真诚所融化,其实,她从未认为荆涛是庸俗的利己主义者,他有着积极健康的人生追求,有着正确的三观,有着明确严谨的做人标准,更有着坚定的意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