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父皇或是沈娘娘怪罪下来,你如实说就是了,本宫也自当派人过去先行招呼,绝不会让你们受了冤枉。”
几个宫女一听,顿时差点感激涕零,连忙道:“谢公主殿下!”
“奴婢们谢殿下大恩,”
什么大恩,本就是这样罢了。
陆雅挥挥手,道:“去吧。”
宫女们目送公主殿下与那位齐公子携手走了,这才纷纷站起身。
“张嬷嬷。”小宫女们震惊好奇之余,却因为免了一道责罚而很是高兴,上前道:“公主殿下真是宅心仁厚,我还生怕殿下怪罪我们呢。”
几个小宫女叭叭喳喳地说起话来。
“就是啊,殿下十分明事理呢。”
“我向来听别人说公主殿下脾气不好,平秋宫的差事不好办,现在看来就是底下的人乱说主子的坏话了!”
为首的张嬤嬷倒是没多说什么。
做奴才的做习惯了,有时候哪怕是主子有错在先,无理取闹,但是主子就是主子,主子哪里会做错什 么,当奴才的就是有什么冤屈都得咬着牙认了。
方才若是长公主责怪下来说是宫人冲撞了她,她们这些人也是不敢有半句话说的。
公主殿下不怪罪已经是大恩大德了,更别说是去宣政殿和良妃那儿为几个下人说好话。
“行了。”张嬤嬤就道:“此时休要再提,记着公主殿下的好就是了。”
“是!”几个宫女都应了声,这才转头往宣政殿去了。
“殿下还没说要去哪儿呢?”
又走了一点路了,见陆雅还是没有要停下的意思,齐渊终于忍不住问了。
两个人拉着手。要不是这一段路上来来往往的的宫人少了不少,怕又是要惊掉不少人的眼珠子。
“快到了。”
陆雅转过头,对齐渊说了一句。
齐渊心道:我也不着急。
他甚至想着,皇宫辉煌,十里长街,他从未试过就这么不慌不忙地走着,要走多久才能走到尽头。
若是没有尽头自然是最好的。
越走宮人越少,齐渊自小就在宫里面跑,哪哪儿他都熟悉,但是也没看出来这是个什么地方。
皇宫里处处都是红墙金瓦,四方的蓝天,看多了反而叫人不知身在何处。
不知道何时,陆雅停住了脚步。
齐渊察觉到之后,默契地跟着停下来。
天色渐沉,远处的天边略有余晖,金色红色或是紫色的光华铺满了半片天空,看起来好不壮丽恢弘,但是平白又叫人觉得气息奄奄。
光芒落下来铺在齐渊的脸上,最后掉进眼眸中,看起来炽热辉煌。
陆雅背对着夕阳站在,金光柔和地揉进了她的长发之中,莫名添了些柔软温暖,让齐渊想上手去摸一摸。
“你今日去见陛下,遇到什么事了?”
陆雅眯起眼睛,觉得齐渊此人实在是生得俊朗,不像是林青青以前无聊的时候爱看的那些小说里面的贵公子一般,须得安上点“邪魅狷狂”“不可一世”这样叫人尴尬的词汇,而是不多不少的温润,不多不少的冷厉,看起来才有点像是个真的人。
林青青这个人还极其歹毒,越是看到什么让人无地自容恨不得就近埋了的话就越是要给她看,不看就亲自念给她听,导致陆雅现在一看那些东西,身上的鸡皮疙瘩无师自通地就能冒起来。
齐渊闻言,微微停顿了片刻,就问道:“殿下怎么知道?”
既然陆雅都这么问了,齐渊也不再想方设法地搪塞和隐瞒。
“谁还能看不出来?”陆雅勾了勾嘴唇,不屑道:“你那脸色就差抄家伙砍人了,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不高兴了?”
她说得太理所当然,齐渊都开始怀疑起来自己是否从宣政殿出来的时候,脸色当真有那么难看。
“什么都瞒不过殿下。”齐渊道:“是出了点事。”
陆雅给了他一个“准奏”的眼神。
齐渊就道:“殿下知道文国公家中公子纵容仆役当街纵马之事?”
“我可不知道。”陆雅道:“后宫之中向来不闻不听朝堂上的事,我母后也多年来谨小慎微,甚少与外家书信来往,我上哪儿知道去?”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是有人弹劾到了御史台去了?”
齐渊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