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汀垂眸,冷漠地看着他。
路宜年不知死活地继续道:“是那个齐府的二公子吧?怪不得……这人可不简单。”
江汀似乎是懒得听路宜年的废话一样,只道:“记住我今天说的话,再有下一次,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哎哟喂,这么挂心啊?”
路宜年简直要给气笑了:“那你怎么不问问,是谁花黄金万两,请我去杀人呢?”
他挪动了一下身子,也不管这地方合不合适千不干净了,随手就往树上一靠,拖长了语调,道:“这要杀的还是当朝长公主,你说说……是谁呢?”
江汀刚刚要转开的步子一顿,凌厉的凤眸带着杀意地看着他。
“江大人您英明神武,想必早就知道了吧?”路宣年耸耸肩:“那就不必我交代了。”
路宜年脸上的吊儿郎当的神色一收,忽然有些尖利地讽刺意味:“但是江大人你敢追来砍我,你敢去砍买凶杀人的人吗?”
“我路宜年行的端做得正,收了钱就要帮人办事,我今天就是给你砍死了,我也问心无愧。”
“你呢?你敢吗?”
路宜年想了想那天箭已经出手,才看到的那种让人难以忘记的脸。
江汀漠然地看着路宜年,看神色估计是己经在考虑让这人怎么死了。
“你要是想现在死,大可以直说。”
“别瞪我啊江大人。”路宜年笑了:“你不敢,有的是人敢。”
“那位齐二公子的享份应该不简单吧?这一次有活口落在他手上,说不定到时候就查出来一点半点儿有意思的东西呢?”
“江大人这么在意那位公主。”
他轻笑了一下,问:“你敢让她知道吗?”
齐府别院。
今日开府设案,迎贵客。
陆雅端着架子坐在左边的首位,身后站着神色肃然的魏嬷嬷,清书清卷都捧着东西站在一边。
上首坐着的就笑容和煦的齐家老夫人,皇后身边的芳嬤嬤正带着几个年轻的小宫女,捧着长长的礼单跟在后边儿。
另一边才是匆匆自林府赶过来的袁氏,还带着一脸懵懂的林嫒。不过这样的场合她们是说不上什么话了。
“我听豫王爷说,宫里看好的大喜的日子定在冬日了?”
齐老夫人听完了礼单,便问坐在陆雅身边的林青青。
林青青收了散漫的神色,起身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陆霄,轻声道:“是。”
“那也好、也好。”
齐老夫人听了,便笑道:“这王爷的身份不一样,成婚之礼必然得准备得周到盛大,让整个京城都跟着沾沾喜气才好。”
林青青的笑容差点就这么凝固在了脸上。
她可是万万没有让人围观她的婚礼的想法的。
“老夫人说的是。”
接收到林青青的目光,陆霄这才搁下了茶杯,跟着就道:“我们府上许久没办喜事了,母妃又常年病着,还请老夫人多多提点着些,也让我心里有个底儿。”
“王爷可真是客气了。”
老夫人摇摇头,瞥了一眼林青青,很是有几分打趣地道:“我看王爷准备的这聘礼单子,看得我这个老人家都要记不住了,可见是费了好些心思的,哪儿用得着我操心。”
“青青在我这儿住了这些时候,如今皇后娘娘的意思又是让她自我齐府出嫁。”
齐老夫人就道:“到时候我便做主给青丫头添点儿嫁妆。到时候可别与府上的贺礼弄混了。”
齐老夫人这话的意思,就是明目张胆地要单独给林青青东西了。
这样陆霄当然不会不乐意,只是还有几分惊讶,齐老夫人年纪大了性子和善,但是这才多长的时间,竟然就和林青青这样亲近了?
林青青听着齐老夫人的话,倒是很有一点不好意思起来。
“老夫人,你都给我不少的东西了。”她性子软,说话也温吞,总给人一股子娇俏的味道:“到时候我把府里搬空了,两位公子成亲怎么办?”
这话说得俏皮,齐老夫人嘴上说着林青青“胡说”,却笑得很是开怀。
还很会哄人开心。
陆霄默默地添了一句。
倒是下首坐着的林夫人袁氏脸色很有些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