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雅收回的手指一顿。
齐公子却是满脸的正色:“他们不是一般的死士,也不是江湖上那些个无名无姓的小喽喽。”
陆雅:“……”
她唇角一勾:“你继续说。”
“昨日他们所用的羽箭和兵器皆有统一制式,我都已经派人私下去查探了。”齐渊道:“除却西北几大营和京城禁卫军以外,其他兵器皆是由朝中户部专司铸造。”
陆雅被突然带偏了一点注意力:“你的意思是说,这些人用的兵器都是私造的?”
“嗯。”齐渊道:“不过保不准各地有驻军私下小批量铸造兵器,所以我也是初步猜测。”
“但是这又如何?”
陆雅却有些不解:“我听闻京中世家都财力雄厚,难道没有一家能够凭借私力,拿出来这些东西?”
齐渊一时之间没有回答。
“比如,齐家呢?”陆雅给他举了个生动形象的例子。
“殿下。”齐洲闻言,简直哭笑不得,无奈道:“这不是能与不能的事,京中大家都养着那些家将幕僚,这都是摆在明面之上的,但是私铸兵器豢养私兵,那就应该另当别论了。”
陆雅顿时明白了。
这就是敢不敢的问题了。
宣和帝如今正值盛年,太子还算年幼,正是皇权稳固的时候。
在京中豢养私兵,大概是在宣和帝的龙椅上放把刀是一样的道理,嫌弃自己的命长了一点了。
齐渊带着陆雅走了两步,来到那被五花大绑在刑架的人面前。地上的血迹已经散了一地,血腥之气扑面而来。
见陆雅的目光看过来。
齐渊见状,轻咳了一声,温文尔雅地笑道:“殿下见笑,这人颇有几分血性,还算是个不可多得的好汉,我便略施了一点小计。”
“嗯。”
陆雅当然能够猜到,眼看着这人估计是流血太多,快没有知觉的模样,问道:“他交代了?”
齐渊:“七七八八。”
陆雅:“那你还…”不人家放了?这眼看着人就要没了吧。
齐渊不解地问道:“他都交代了,那我还留着他干什么?昭狱不养闲人。”
陆雅:“……你说得对。”
齐渊无辜地一挑眉,满脸的清清白白。
陆雅觉得这人真是诡计多端。
“那他交代什么了?”陆雅也来了点兴趣。
锦衣卫。
江汀一大早的就进了衙门。
这边修整了一晚上的吴青山正要去向符绅述职,还没出门,就被江汀堵了回去。
吴青山一见着他就觉得自己的脑仁儿都开始疼了。
“来得正好。”吴青山将江汀拉进屋,低声道?:“我正要找你去呢。”
江汀:“什么事?”
“坐下,给你看样东西。”
却见吴青山起身,自一边挂着的披肩之中取出来一截细长条的绸布。
那绸布之中包裹着细长的一条硬物,徐徐展开之后,能看得出来是一支保存完好的羽箭,大概有成年男子的小臂一般长。
“这东西。”吴青山将绸布摊开放在江汀面前,问道:“你认不认得?”
“你这是干什么?”
江汀犹豫着看了吴青山一眼,还是伸手,将那支箭取出来捏在手中。
那一支箭箭身保存完好,但是最顶端的锥形箭头已经变了形,像是被什么东西迎头斩断了似的,贴交色的精铁裸露在外。
江汀盯着那箭看了一会儿,福至心灵地将剑身翻转过来,略微用了些力将箭头拔了下来。这才明显看出来,箭头正中心有一大截空心。
这是……江汀几乎是脱口而出:“穿云?”
这世上用这样的箭的,便只有一个人。
江汀还是两年之前和这个人打过交道。
“昨日返程之时,我趁人不备扣下了这东西,但是我估摸着羽林卫也在寻这一支箭。”吴青山道:“当时拦下这一箭的,是齐渊。”
吴青山说完,看了一眼江汀的脸色,斟酌道:“他……”
“他确实有这样的本事。”
江汀看了一会儿,才把箭放回到原处。
“此事先不要声张,免得惊动了羽林卫。”江汀道。
“我自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