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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一次人头滚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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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一般官方剧本,李逑应该笑着和本地土著官打太极了,不过李逑对按套路演戏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寒暄完了听完了众人的忠心表态,李逑从伍又五手里接过厚厚一个本子,翻到其中做了标记的一页,说道:“既然诸位都说唯我是瞻,绝无欺瞒,巧了,我正有事要问呢,就劳烦各位想清楚了好生作答。”

武州众人连忙堆笑再三强调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等等。

李逑便挨个挨个开始点名:

“武州太守,钱登甫,按《官仓令》,一户一石粮食储之为救荒仓,官府以税倍之为官仓。我们武州的官仓义仓合起来理应有各色粮食二十万石。圣安六年云梦泽大旱,圣上命武州开仓放粮,结果武州大火,连官仓带义仓带附近的村子烧得一干二净,前来巡查的御史回京后奏秉圣上说‘房舍人畜,俱为炭灰,焦尸遍野,惨不可睹’。”

武州太守从听见“官仓”两个字起就开始两股战战头冒冷汗,等李逑把账翻到圣安六年,他已经满脸都灰了。

“殿下,这……是有此事,但是那——”武州太守往地上一跪,张口就要辩解,却被李逑直接打断了。

李逑继续往后翻:“或者你可以解释一下,为什么武州粮商马金能和云梦北道葛州的粮商挤压粮价?圣安六年到圣安八年连续三年大旱,饿殍无数,两道人口减少了四万之巨,按纸面数据,一直到去年都没恢复元气。我就奇怪一件事,云梦南道既然少了人口,特别是有大量青壮年逃荒出去,田地撂荒无数,且后几年粮食都处于减产状态,那后面几年这个马金从哪收的粮食?他联合云梦南道的粮商打压粮食收购的价格,农民不卖他粮食,宁可放在家里都不卖,他为什么不怕收不着粮?他后面哪来的粮食和葛州粮商挤兑?三两银子一石米的米价,亏他想得出来!马金是你的儿女亲家不是吗?你的外室子所娶马氏三娘难道不是马金的孙女儿!”

李逑想到自己看到的御史奏疏,压了几年的心火又熊熊燃起。

去年,他明明都拿到了武州官员勾结粮商的证据,明明仅武州就有数万冤魂凄号,可是就因为朝中有人拿钱办事,证人在前往刑部作证时被惊马撞死,这件事又牵涉皇帝陛下的宠妃,最终不了了之。

“你不说话,我也不强求你说话。反正越地已经被陛下交予我全权打理。陛下是圣人君子,我可不是,我是京城的霸王,纨绔中数得上号的头子,我要做事,不必和你讲理。”

李逑慢悠悠地站起来,绕着武州太守走了一圈,把他看得直哆嗦。

他最后面朝云梦州太守的方向,眼里盯着这位同样满头冷汗的云梦州太守,突然转身,右手拔刀手起刀落,把武州太守的脑袋削掉了。

断颈动脉的血飙得老高,喷泉似的迸起来,血腥气瞬间充满小小的房间。

鲜红的血洒在李逑的衣服上,洒在墙上桌椅上,溅在李逑的脸上,更让他的表情透出十二分的狠辣。

武州太守的头颅掉在地上滚出一条血痕,断颈的血汩汩流出,顷刻间就形成了一个血泊。

其他本地官员无不吓得惊声尖叫倒退三步,或瘫在地上面若死灰,或抱在一起瑟瑟发抖,或当场尿裤子,还有靠尾巴上的小官当场就要偷溜出去,一出门就撞上了亲兵兵总不得不又退回来藏在角落,恨不得永远不要被发现。

李逑将佩刀提在手上,一步一步走到云梦太守跟前,继续翻账:

“云梦太守,丁长言。每有狱刑讼事,谁给钱多,你就判谁赢官司。圣安十一年有民告云梦豪强程式明杀其父母,辱其妻女,你收了程式明一封钱,就判原告诬告,命其枷号三十日并赔偿程式明白银五十两。原告在刑讼中被打成重伤,枷号半天就死了。你又判原告名下的六十亩地折价五十两银赔偿给程式明。好好的一个殷实人家,就因为贿赂不及地主给的多,落得家破人亡。而你从中挣取的好处不过是纹银百两罢了。这样的事情每天都在发生,经你之手被冤死的人家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你的万贯家私,弥望之田,娇儿娇女,不都是这么来的么?”

丁太守慌不择路地被李逑逼入死角,大声嚷着“我是天子重臣!三司审得,天子杀得,你动不得!你这是枉法!”

李逑蹲下来,不轻不重地拍着他的脸,虽然不疼,但侮辱性极强。

“你可以不同流合污的,你至少可以放了别人的性命,你倒是忘了你的跟脚。你原也是寒门子弟,你家父母卖了你的姐妹妻儿才供你考上了举人补了县令的缺。被狗腿子活活打死的二老,在地下也万万想不到,你竟然做了当年逼死他们的官儿一样的人,你也逼死了别人的父母,别人的子女!”

丁长言被李逑说中心中这一世最大的痛苦,一阵惊慌和剧痛袭上心头,他忙推开李逑往后退了数步,大吼道:“够了!你懂什么!你懂什么!”

他想说李逑天生贵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知道他们底下人的为难。他想说他也不想做脏事拿脏钱,但是他不做他就当不了官,他就白念了书他爹妈就白死了命。他还想说世道就是如此,清者浊者泥沙俱下,怎么就他不行,但是最后他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的爹妈的的确确是求告无门被当地县令判杖责而被打死的,起因不过是爹妈不肯把最后一口口粮交出去而已。要怎么交?税三成,租四成,看着还能剩三成,但是苛捐杂税、淋尖踢斛、运输损耗七七八八折算下来,只剩了六分!十成粮食落在他们农户手里的不过六分!

李逑看着他涨红的脸,佩刀一抖,血溅三尺,人头落地。

“你也配提天子,你为天子牧民,却损天子的百姓以肥己,你也配做天子倚仗的重臣?你都不配做人,你只是个衣冠禽兽,沐猴而冠,怎敢称人!”

丁太守尸体扑地,倒在钱太守旁边,又是一股喷泉似的血汩汩而出,空气中浓浓的血腥味混着骚臭味十分恶心。

李逑又看向武州通判,这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头子,显然已经是被吓傻了,正被其他几人顶出来挡在前面。通判背后的几个官员哭得眼泪鼻涕一起流,直嚷着“越王饶命”。

“没沾人命我自然不会要你的命,你们怕什么?”

李逑用刀背敲在他们手上,逼着他们放开武州通判,道:“又五,叫人把武州通判带去暖房休息。虽然不是个好东西,好歹还算个人。等他醒了让他自己辞职,他任上的亏空里面贪墨公家不用还了,但是侵占的民田,放的高利贷,全数退回。此外他的家产拿八成出来充公。”

不仅没杀人还让他全身而退!就算只剩下应得的家产的两成,好歹是能活下去了!孩子也能继续读书!

武州通判立刻惊醒过来,趴在地上捣头如蒜地谢恩。

其余的官员只觉还有生的希望,特别是已经在掂量和李逑拼一把的几个,顿时把那“拼一把拖个垫背”的想法扔到了脑后,一个个手足并用地爬将过来放声痛哭:“小的——罪人愿意把家产都充公,求越王殿下开恩饶命啊!”

瞬间整个屋子里全是哭嚎声,仿佛在比赛谁的嗓门高一样。这个愿意献家产,那个愿意献自家和老丈人的全部家产,那个连祖产都愿意先出来,唯恐慢了一步就被剁了。

李逑早在京里收集信息时已经在心中做好了计划,趁着两州主政官都在,正好全办了,还省得之后一个个去找地麻烦。

于是李逑没二话,数着罪名,又亲手杀了三人,摘了在场所有人的官帽。除了被他杀头的五个官员家产全部充公,另有四人家产充公,其余人全部被要求立刻辞职、补全亏空、销毁借据。

前后用了一个多时辰,李逑才让亲兵带人把死里逃生的押出去看管起来,自己回寝室更衣吃饭,这间正堂留给随从们收拾善后。

李逑并不是第一次杀人,之前在宫里那会儿他连承恩殿总管太监都杀,当时可把皇帝陛下气得差点厥过去。不过皇帝陛下倒没问责于李逑,一来他是真疼儿子,二来太监和儿子比那可差得太远了,三来当时那个太监手上沾着人命、还有私盗天子内帑的行为,其盗窃的珍玩中有天子的印玺,这个问题十分严重,了解天子的太监拿着天子的印玺,多少乱子生不出来?

是以最后皇帝陛下也就挥挥手不了了之了。

看主人杀人这种事看着看着也就习惯了,反正伍又五和其他人都觉得挺正常。当时看到云梦南道这些官吏的行径,他们也想动手哩!

不过该劝还是要劝的,伺候李逑更衣的时候伍又五就絮絮叨叨:“主人也不怕脏了手,下次还是让老魏老吴他们来吧,让他们壮壮胆,以后上阵杀敌,多杀几个。”

李逑嫌他捞到,不过看他是为自己好的份上倒也不说他怎样,只道:“权柄事岂有假手他人者?哎哟,行行行,我只开个头,后面的都交给他们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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