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进。”医办室内传出男人温和但疏离的声音。

顾晚探进去个脑袋，笑着打招呼，“江主任，谢谢您刚才帮我打掩护。”

江寒正在用盲文记录一些东西，闻言露出了温和的笑，“不用跟我客气，坐。”

顾晚在他办公桌对面坐下，看着他打盲文的手。

手指修长漂亮，关节分明但不突兀，如果他的眼睛没出事，这双手更适合弹钢琴。

“中午吃泰国菜？”江寒把笔记本合上。

顾晚嗤笑，“我开玩笑的。”

“我认真的。”江寒说，“你不是说搞定配方，就请我吃饭。”

“哦，那没问题！”顾晚顿时兴奋起来，眼睛发着光，“别说泰国菜，就是让我请你去泰国都可以！”

江寒笑起来很好看，虽然眼睛没有聚焦，但是眼睛又黑又大，十分迷人。

“那就这么定了。”他摸到桌面上的手机，在屏幕上敲了两下。

手机自动报时。

距离中午午休还有两个小时。

“麻烦你等我一会儿，我有个特殊顾客要处理。”

江寒说的是顾客不是病人，顾晚第一反应就是他在外面接私活。

正常，毕竟他之前有个按摩店，肯定有很多信任他的老顾客找他。

“那我在这等？”顾晚看了眼手机。

不知道顾镇山被唬住了没有。

她说给他一个小时考虑，一个小时后，如果顾镇山还是拒绝，她该怎么办？

枕边风是没可能的，露台风确实有点冷。

“你在担心什么？”江寒脱了白大褂搭在衣架上，看向她的位置。

顾晚尴尬道，“江主任真厉害。”

“没什么厉害的，人的情绪变化会随着语气的高低跟呼吸的频率发生改变。听多了，自然就能分辨。”江寒走到桌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罐红色凉茶递给她。

顾晚顿时撑大眼睛，不可思议的接过来。

这是老包装的凉茶，还是她外公在世时的产品，罐子比现在的高且瘦，罐身上有他老人家打太极的剪影做logo。

顾晚捏着这灌过期八年的凉茶，脑海里浮现出老人家慈爱祥和的笑。

鼻子一阵发酸。

“你，你从哪弄来的。”

“一个朋友那里。”

“那，那也请你那个朋友一起吃饭吧。”顾晚按了按眼角涌起的湿润。

“不，就我们俩。”

……

一个小时后，顾晚没有等来顾镇山的电话，却等来了万年的电话。

“小顾总，您在哪？”电话里万年的声音有点焦急。

“在外面。”顾晚没说实话，沉着声音问，“我之前让你准备股权转让书，你为什么擅自修改。”

“我准备了，顾总不肯签，我也没有办法啊！小顾总，您到医院来一趟吧，顾总可能要改主意了。”

顾晚立刻赶去病房。

没想到短短一个小时，病房里就空空荡荡了，就连桌上的生活用品都没了。

她跑去护士站询问，一个刚回来的护士告诉她，顾镇山转去六楼普通病房了。

609病床是临时加的，紧靠卫生间，墙壁泛潮，有股淡淡的霉味。

顾镇山破口大骂：“她就是看不得我好，她就是想逼死我！早知道她这么歹毒，当初就应该把她按在尿盆里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