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枫山,兰草早就等在外边见了江流出来,兰草快步迎上前去,拉住了缰绳
“主子,我办砸了”兰草跟着顾一帆出了城,进了山林没多久就被人从头到脚用网子网了个结结实实,然后丢进了一个地洞里清晨才有人将自己放出来,扔在了林外
“没事,保住性命已是万幸”江流今日和顾侯及顾一帆的对话中得知,这些年他们已经陆陆续续处理了很多刺客杀手,兰草没有落得如他们般的下场已是阿弥陀佛了看来那顾一帆是想留着兰草钓她这条大鱼
兰草牵了马,跟在江流后面,亦步亦趋“咱们现在是回城吗”
“不,咱们去见师父”江流摘下脸上的黑巾,深吸一口气,又换下黑衣从昨夜一直带着这黑巾不曾取下,此时一拿开,顿觉空气清冷,面上冷飕飕的一片
二人掉转马头一路往东,进了一片丘陵,眼前陆续出现了一片一片散落在田间的村落一片片草舍和农房静静地藏在山窝里,一半有日光照射,一半却隐在黑沉沉的山峰阴影之中。冬日田间没有农忙,还灰扑扑的一片
两人行了半日风尘仆仆,此时进到这片世外桃源,连带着“哒哒”的马蹄声都显得突兀嘈杂不由得放慢了马速,任由马儿自行往山坡上行去
行过一段矮坡是一整片竹林两人往竹林深入行去,转过几个弯,不多时来到了一座竹屋前
此时已是午间,竹屋的烟囱中正袅袅升着炊烟二人还未推门,就听院中一个老者嫌弃的声音道:“哎呀,真是狗都比你聪明啊都说了这个药要翻过来晒,一天翻三遍这个药不能晒,要挂在屋中阴干哎呀,江流这个狗东西,给我送的都是什么玩意儿!”
江流一脸尴尬地推开院门,只见院中一个白发白须白衣的老头正拿着一把蒲扇,使劲得砸着院中一人那人也不还手,低着头,弓着腰,任由那老头打骂
“师父!”江流轻声叫道
那老头听了一声师父,条件反射般不假思索地高声应了一声:“唉!”一收手上的蒲扇,双手往后一背,大步往旁边一跨,站直了身体
院中那人见落在自己身上雨点般密集的拍打陡然停止,诧异地抬头一看,只见两个女子正站在院子中央顿时涕泪横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两位女侠,快快放了我吧”
此人不是那书呆子沈彦林还是谁
那日他被兰草一掌拍晕,醒来后就在这竹屋之中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那二人抓了自己又是为何正自惊魂未定之际,出现个鹤发童颜的老神仙,给自己喂了几粒药丸从此就在这里为奴为婢,受尽“欺凌”
自己不是不想逃走,可老神仙说了,自己吃的那药丸是独门毒药,每日必须服用解药,只要自己走出小院半步,就保证自己曝尸荒野听了这些,自己哪里还有逃走的念想,只能乖乖地在此地做牛做马
此时一见那日拍晕自己的两位女侠,顿时心惊肉跳这是要被灭口了吗
“呆子!”兰草一个箭步上前,蹲在地上平视沈彦林的双眼,说道:“再废话就真的抹了你脖子”
沈彦林一摸自己的脖颈,身子吓得往后缩被兰草一拉踉踉跄跄地从地上爬起来,往后院拖去了
“师父!”江流见老头斜着眼睛望天,好似在说,我可没打他,你别赖我,不觉好笑,“师父,徒儿给您添麻烦了”
姜老头一听这话,气不打一处来,骂骂咧咧地一摇蒲扇,在摇椅上躺下,“流啊,师父都一把年纪了,整日被个呆子气得半死,你是嫌师父活得太久了吗”
“师父,我知道师父最疼江流了那个沈彦林人呆了点,但是没什么坏心眼我想着给您送过来做个伴,解解闷嘛”江流难得的一脸撒娇模样,给师父姜老头又是捏肩又是捶背的
“解闷哼,是挺解闷的,一日打三次骂十次,我这小院整日得鸡飞狗跳的”姜老头鼻孔出气,哼的一声转过头去
江流见状,收起笑脸,道:“既然师父不喜欢,那我这就叫兰草抹了他脖子,扔到后山药田里当肥料”
姜老头一听江流严肃得紧,忙转过头来,说道,“当肥料我怕我的药也变呆还是算了”
江流听完扑哧一笑,也不戳穿他坐直了身子,正色问道:“师父,今日我去见了一个人此人原本五十多岁,可不知为何,却苍老地犹如百岁老人,形容枯槁”
姜老头听江流描述她在顾侯处所见,长久沉凝后,说道:“十年前,我在岭南也曾遇到过这样的病患那人本该正值壮年,却全身肌肉萎缩,容颜衰老,黑发变白当时我从未见过如此怪症,束手无策,只得眼睁睁地见那人衰老而死”
“事后,我翻遍医术,终于在一本密书之中见到此症此乃用毒所致,所用毒物却异常罕见,是千年寒冰之下的一种虫子此虫终年沉睡于寒冰之下,被取出后需放在寒冰之中培养,直至放入人体之后它就会慢慢在体内复活此虫得人体温滋养,在体内吸取人体的养分,直至宿主耗尽精神衰老致死”
江流一听师父之言,顿觉有戏,立马来了精神,问道:“那可有解救之法”
姜老头说道:“那书只讲了此虫来历,却并未讲如何解我因未能救回那人,心中有愧,自觉愧对神医之名,从此隐居山中哎!”
姜老头想起往事,恍如昨日
江流见师父也没有解毒之法,不得不将救顾侯之意压下但好在自己知道了顾侯所中之毒,或有迹可循也未可知
“流啊,近日为师又研制了一款新的药膏,对你身上的疤痕或有奇效你走之前带上,每日涂抹”
“师父,这些年您试了这么多方法,怎么还没放弃呢”对于身上的疤痕,江流满不在乎
“好好的姑娘家,身上怎么可以留那些呢这次的药不同,你且试试”姜老头说完起身,嚷嚷着叫那沈彦林出来开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