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玉洋和梁玉桃吓坏了,他们从没见过,娘用这样的语气训斥梅子。
梁玉梅也觉得挺稀奇,张秀琴和梁满田对待自己,跟其他几个孩子不一样,同自己说话总带着小心翼翼。
抬头看了看,张秀琴没了往日的客气,脸上全是怒气,梁玉梅心里涌起莫名的滋味。
抿抿唇,垂下眼眸,这样的感觉太过陌生,梁玉梅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张秀琴见她不发一言,脸上没有委屈难过,更没有担忧不安,一口气堵在喉咙,憋得心口难受。
急喘几口气,“不要以为抓能挖药材,能抓野鸡野兔,就不得了了,你再能干,也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这些东西该咋处理,必须听我的。”
“从今往后,你要先问过我和你爹,我俩同意了,才能炖肉,不许不打招呼,就把肉炖上了,听到没有!”
梁玉梅有点不明白,自己抓来的东西,为啥不能自己做主,要是不让吃,她就在外面吃了,不往回带了。
“听到我说的话了吗?”张秀琴瞅着梁玉梅漫不经心的样子,提高嗓音问。
梁玉梅无可无不可的点头,“噢。”
张秀琴不明白,为啥老三答应了,自己反而更难受了?
天色不早了,担心梁满田随时到家,到时又该喊公婆过来吃饭,张秀琴没时间跟梁玉梅磨叽,强调:“以后一定要问过我和你爹,不能再自己决定了。”
手脚麻利地拿出小碗,打开锅盖,盛了蛇汤,分别给公婆和小叔子家送了一碗。
梁满田到家时,饭桌已经摆好,只等他回来就开饭。
见到桌上的蛇肉,习惯性让梁玉洋去喊爹娘过来吃,张秀琴拍一下他,“还用你说,我早给爹娘送过去了,还有二弟那里也送了。”
状似不经意地聊到:“今天不知道二弟家做啥好吃的,刚才一阵阵香味传过来,惹得几个孩子都流哈喇子了。”
三个大的明白张秀琴的意思,没当回事,梁玉浩不太懂,疑惑的望着张秀琴。而梁玉江不乐意了,嘟囔道:“没流哈喇子,我没流。”
张秀琴笑得无奈,“行为,行为,你没流,是我流的。”
梁玉江满意的不说话了。
梁满田听懂了话里的含义,自家吃点好的,不忘记给爹娘和老二家送过去一份,可老二家做好吃的,自家只闻到味,根本没见过东西。
张秀琴继续念叨:“光闻到味了,也没见到他们给爹娘送。”
张秀琴了解梁满田,若是自己挑剔对方没给她家送来一份,自家男人会在乎,因为他觉得自家老三能干,家里不缺那点肉吃。
可二弟没给爹娘送,他心里肯定不舒服。进而想到自家有好吃的,从没少过二弟家,反观二弟是咋做的?他心里能舒服?
果然,梁满田越寻思越不是滋味,自家是不差二弟家那口吃的,可是他理所当然不送,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还有爹娘也偏心太过,如果今天自家有了好吃的,没给二弟送,两人会拉着他,明里暗里示意他别忘了二弟。
现在二弟家有了好东西,两人像没看到一样,不提不念的,甚至二弟连他俩也不给,他们也没有一丝一毫的怨言。
狠狠咬着蛇肉,越加坚定了要盖房搬走的决心。
张秀琴见火候差不多了,转移话题:“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公社发生了一件大事。”
见大家都摇头说不知道,张秀琴望望窗外,压低声音啊,神秘兮兮的说:“听说革委会主任家的儿子,死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