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暗阁中拿出夜明珠，元灼用力掀了顾瑾的被子，将他抱到腿上，“小瑾，别哭了。”

“让我看看。”

“呜……”顾瑾抿紧嘴巴，故意偏开脑袋，不让元灼看。

元灼无奈，抚着他的背将人按到怀里，“要哭就哭，自从遇上我，你就总是在哭。”

“……”

“等你哭够了，告诉我为什么要哭，若是为那些王八，那你白哭，我不会哄你的。”

“要是想家了，半月就在别院，你随时都能够回去。”

“要是……”元灼微顿，半晌苦笑道:“要是怪我将你按在书房读书，那，不读就是。”

顾瑾骤然抬起头。

元灼垂下眼继续道:

“只是，我若给你写信，一张纸上几百个字，你却只认得几个，到那时可别后悔。”

“……”

顾瑾哭得更伤心了。

看来不是想家，也不是为了那些王八，是不想读书了。

元灼松了口气，一边哄，一边给他擦眼泪，耐心得很，想不读书不写字，就是不行。

良久，顾瑾才止住眼泪，控诉道:“你天天都要出去，留我一个人在书房，我害怕。”

这里的人，他都不认识。

“不怕，白泽白术在呢，她们一直在你身边。”白泽白术就是之前那两个黑衣女子。

顾瑾恼道:“那不一样！”

恼完，他揽住元灼，像小猫似的亲她，“我只要慕华。”

“……”元灼心口一热，而后歉疚道:“小瑾，这宫里，有太多太多的人想要我们的命，我不能坐以待毙，你懂吗？”

“……”顾瑾张了张嘴，一言不发的将头埋在元灼肩上。

元灼叹道:“让你读书，就是不想你踏出东宫，东宫外到处是豺狼虎豹，她们吃人，只有你在东宫，我才能放心。”

“……嗯。”顾瑾懂了，豺狼虎豹的意思他知道，是说超级坏的坏人，会吃人的坏人。

“小瑾乖乖的，月底，我们就能离开皇宫了，到那时，我天天都陪着你，好不好？”

顾瑾一听,激动道:“好！”

“那现在乖乖睡觉？”

“嗯，要抱！”

“好。”元灼抱着顾瑾，拉开锦被躺下，小声哄他入眠。

腿缠着腿，亲昵无间。

鸡鸣破晓，晨光熹微，顾瑾揉着眼睛坐起，元灼已经换好朝服，正与白泽白术说话。

“殿下，那几位安插进来的宫奴，这几日坐不住了。”

“找个理由，全部杖毙。”

“这……”白泽迟疑道，“其他几个容易解决，但摄政王送来的那一位，不好动。”

白术接道:“摄政王的人，没有合适的理由，动不得。”

屏风后一阵寂静。

女帝缠绵病榻两年，不问政事痴迷丹药，还封二皇女元冉为摄政王，让她代为监国。

悯王元冉，仁善爱民，文武百官乃至天下百姓，都称赞她敬仰她，她大张旗鼓送进东宫的宫奴，元灼轻易杀不得。

杀了，就是对她不满。

顾瑾探出脑袋，只见元灼脸色平静，沉默片刻开口道:“先留着，别让他靠近正殿。”

白泽白术二人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