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咳咳咳……”

镜沉坐在赌桌前，咳嗽个不停。

镜子承：“别围这么紧，散开点儿，缺氧了。那个抽烟的马上给我掐了，呛死了。”

万喻楼：“镜五爷要是身体不适，我可以等你休息休息，或者你让别人替你赌也行。”

镜沉止住咳嗽，有气无力回绝道：“谢万家主好意，不用——子承，去给我倒杯水。”

镜子承：“马上。”

十几二十个小时没休息，一直待在这嘈杂的环境里，镜沉身体已然撑到了极限。

他现在需要好好休息，不，是早就需要。

竟风看看面色惨白、皮肤下隐隐透着黑气的镜沉，担心他有没有这个精力和万喻楼赌。

“小衡。”竟风有些着急地看向药生堂的年轻人。

后者朝他点点头。

竟风勉强将心放回肚子里，目光无意掠过一旁的黎婳，见黎婳沉浸在自己世界，完全状态外，她将三枚铜钱抛起、接住，再抛起再接住……

她不知道在算什么。

竟风也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真的会算。

镜子承很快端回一杯水给镜沉。

黎婳正好起完卦，她盯着手里的铜钱，接着看向喝水中的镜沉，秀眉微挑，随即点了点头，像是说：原来是这样。

万喻楼：“喝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早点分出胜负，五爷你也好早做另外的打算是不是？”他话里有话，暗含嘲弄之意，“五爷想玩什么？”

镜沉：“就骰子吧。”

镜子承想要劝阻：“五叔？”

这一个个怎么都这么叛逆？！

万喻楼欣然答应：“行啊。”

镜沉接着道：“都是习武之人，我们就比比耳力，猜对方的点数。”

万喻楼：“好。”

镜沉：“那就万家主请先吧。”

镜子承忙冲着围观的赌客和进行着直播的镜头说：“安静、都安静。”

万喻楼没有推辞，直接抄起骰盅摇了起来。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侧耳倾听。

整个赌城一下子安静不少，摇骰子的声音在赌桌上清晰异常。

黎婳并没有认真听，比起这个，她显然对万喻楼那炫酷的摇盅手法更感兴趣，眼睛一眨不眨，一副偷师学艺的贼样子。

片刻后，

万喻楼将骰盅拍在赌桌上：“请吧。”

镜沉抬眸，看向他，不加迟疑说出三个点数：“二、三、六。”

万喻楼神色不易察觉地动了动，随即揭开了骰盅，赫然是二三六。

镜子承激动出声：“全猜对了！”

围观的赌客发出赞叹：“真厉害呀。”

万喻楼并不着急：“开始吧。”

他相信这把会是平局。

镜沉咳了声，说：“……稍等。”

他端起一旁的水再次喝了起来。

等他喝完后，他拿起骰盅，将三个骰子从骰盅配套的底盘上拿起，放到赌桌上，问万喻楼：“我不用底盘可以吗？”

赌桌是深色的实木制造，上面贴着一层防滑、差不多颜色的赌布。

万喻楼：“随你。”

他自己刚刚也没用底盘。

镜沉将骰子罩住，骰盅紧贴桌面左右摇动起来，里面的骰子也跟着来回地翻动。

这菜鸟的摇盅手法，和黎婳一模一样。

镜子承看得着急，心说早知道这样，还不如让他来摇，摇乱一点，摇久一点，毫无规律地摇它几分钟，就不信万喻楼能猜出。

万喻楼放轻呼吸，仔细听着，他越听越不对劲，忍不住又侧了侧耳，眉头微蹙了下，目光在镜沉手掌下的骰盅和镜沉的脸上转过。

黎婳一直盯着镜沉的一举一动，此时也在认真听着。

镜沉动作幅度不大，速度也不快，摇骰盅的时间也不长，也就十几秒钟就停了下来。

万喻楼还在听着，他就忽然停了，接着听到镜沉那烦人的咳嗽声，然后说：“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