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没在水中的那只手颤颤巍巍。

握也不是，不握也不是。

只是再也无力把控呼吸，微微张嘴大口吸入空气，又极缓的吐出，胸膛起伏，怎么也定不下来。

明明那个人根本不在这里，陆离却觉得她好像就在这里，丝丝缕缕熟悉的味道，若有似无的沁在鼻尖，无声无息的撩拨。

少年太年轻，根本无力抗拒来源于身体最原始的本能。

最后终于还是决定放纵一把。

膝盖顶出水面，掀起一些水花，好像浑身的血液都凝聚，朝着一个地方不停的奋力进发，想要开出灿烂洁白的烟花。

陆离在灭顶快要来临的时候屏住呼吸一头扎进水里。

浴缸不够长，只能弯曲膝盖踩在深蓝色的边沿用力的抵住。

少年被精心养护，脚上也是一片白腻，没有一点老茧伤痕，圆润的指甲粉嫩，也不知道做了什么似乎微微痉挛。

良久。

陆离探出水面，攀在浴缸上，侧脸贴边靠着，呼吸急促剧烈喘了几下又被他心虚强压。

透明的水珠划过绯色的脸颊，划过湿润淋漓的眼角，划过那抹不点绛自红的唇，接着统统顺着下颌滑落脖颈、胸膛，消失不见。

不知过了多久，等到水温都已经渐凉，少年缓缓伸开五指，水光晶莹。

像是做了坏事又怕被家长发现的小孩，脸上是既紧张又兴奋的表情，还有一丝疲倦的满足。

少年的心事已经浮上水面，那些道不明的情绪好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就在他的指尖，他的叹息，他的呢喃，他的念想，他的占有之间，迫不及待的想要诉说，让他明了那些一切的不合理当中的情有可原。

那些如雷心跳的悸动来源。

那些害怕不能及时长大的恐惧。

那些偏执倔强的占有欲。

那些不能被沾染的专属气息。

在日常的点点滴滴当中，被他小心翼翼的收藏最后化作衷肠。

陆离想要扬起嘴角又用力压下，不想让自己太得意，却又好似怎么都无法控制，只能笑靥成花。

黑白分明的眼睛干净透亮，丝毫不掩的兴奋。

当隐秘不在是隐秘，而是变成正大光明的心事，心里那些涩终于逐渐掺了甜。

少年羞涩的圈起手臂埋住自己的脸，只露出一个毛绒的黑色脑袋。

似有叹息又无限深情的唤。

沈曦

卫生间门口。

沈曦隐在黑暗中，看不真切她的表情。

只是在淋浴声响起的时候，悄无声息的走出去，带上门，好像从来没有回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