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双眸微垂，手指揉捏着裤缝，心情并没有因为沈曦的话得到多少宽慰，反而觉得更加苦涩。

不管自己的心有多高， 他的年龄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除了等做不了其他任何事。

沈曦咬着烟在唇边上下翻转，不懂少年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担忧。

她既然承诺了相依为命，自然可以保他日常无忧。

“沈曦，我什么都没能为你做。”

“你想为我做什么？”

陆离对上沈曦平静的眼睛，张了张嘴，又重新合上。

他不知道

再怎么聪明早慧，陆离的情感大部分都是来源于负面。

自从跟沈曦在一起之后，他才逐渐变得平静。

突然有一天陆离发现自己好像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他跟别人对话的时候再也不会恶意的揣测，对方是不是要伤害自己，也甚少再去特意伪装乖巧，因为他已经有沈曦了，别人的喜欢与不喜欢，现在根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然而心底又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在悄悄生长，时不时的酸酸胀胀，亦或是甜甜苦苦。

在面对沈曦的时候，这股酸涩感总是格外的强烈

陆离的人生情感匮乏，没有办法解释这些异常源于何处，只能凭着本能压制，唯一的念头是沈曦对他来说不一样。

少年人当时不懂自己的心意，只知道一味的别扭。

在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沈曦也因为他的喜怒无常吃了好些苦头。

“别多想，我现在给你的所有，将来都是要你还的。”

沈曦不是一个敏感的人，但是隐隐约约也好像明白了一些属于少年人的自尊。

陆离原本是对自己充满信心的，总有一天他可以振翅飞翔，带着沈曦脱离现在的苦难和贫穷。

然而现实残酷，还没等他长大沈曦已经完成了他想做的事情，以至于整个人都陷入了迷惘。

“我要是以后没出息，挣的还没你多，还不出来怎么办？”虽然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但不妨碍他做个假设。

沈曦也煞有介事的点头：“你这么一说也是啊？”

陆离侧头等她一个答案：“那你准备怎么办？”

沈曦把烟拿下来夹在指尖，抬起他的下巴笑起来：“那就以身相许吧。”

陆离闻言怔在原地，突然心跳如雷。

看着女人脸上明艳的笑容顿时一阵慌张，手忙脚乱的侧开身不敢与她对视。

沈曦碾了碾拇指，上面还残留着少年皮肤特有的滑腻感，不知怎的觉得有点好笑。

“啧，别一天到晚的胡思乱想，做饭去，我去外面买点东西。”

陆离不自然的舔了舔嘴唇，手指扣着裤子缝，轻咳一下，小声询问：“想吃什么？”

“红烧肉，尖椒牛柳，炸鸡翅，香酥鸡腿”沈曦随便报了几个菜名。

“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

“有的多就明天给我热热下班回来吃。”

“隔夜不好，我少做点，中午给你做新鲜的。”

“只要你不嫌麻烦，我肯定是没意见的。”

“你去哪里买东西？”

“小区门口有个便利店。”

“买什么？”

沈曦侧头望过去，少年看着她的眼神干净又固执。

她在心里哼了一声，不拆穿他那点小心思，扬了扬手：“烟。”

“不要抽太多。“

“知道，我先出去了。”

陆离没在说什么，到厨房拿了围裙穿上，粉色蕾丝花边，沈曦买纯牛奶送的，少年皮肤白系着还挺好看。

沈曦看着他的背影笑了一下，转身开门出去。

雪一直没有停，甚至比之前还要大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