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孟文心的帮助下，方佳和几个同学的生日会办得很成功，末了，方佳热泪盈眶，说：“谢谢你，小雅，还有大家，谢谢你们，如果没有你们，我可能要留级了……”

“说什么呢？我们都是朋友。”

一群女生和她抱在一起，哭作一团，孟文心看到方佳眼底闪过一丝谁都没有察觉的厌烦和……她也说不明白的情绪，也许叫感伤或者失落，可方佳又有什么好伤心失落呢？

她演得太好，和朋友们、同学们、老师承诺会好好振作，这次生日会很好地缓解了一群学生中考前的紧张氛围。

孟文心只能作为旁观者，在一旁看她演戏，也许是注意到她的目光，方佳扭头看了她一眼，朝她笑了笑，笑容里有太多不明的情绪，似嘲讽，似感谢，似责备她多管闲事，又好似有着缕缕伤感。

生日会结束后，方佳走过来，语气生疏又客气：“孟阿姨，谢谢你，今晚打扰您了。”

“不、不客气，佳佳中考要加油啊。”孟文心友善朝她笑。

“嗯！”方佳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好奇，“孟阿姨的女儿是不在了吗？”

孟文心眼里有几抹震惊的情绪闪过，方佳问：“小雅和我说，您有个女儿，可阿姨来了这么多个月，谁都没见过您女儿，只有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阿姨，所以，我大胆猜测，您的女儿去世了？”

孟文心没想到方佳这么关注自己，震惊之余感觉一阵心悸。

方佳唇边泛起笑意，悠悠说道：“如果有人一直在耳边，不停抹黑自己的亲人，我想，大概没人愿意一直听下去吧？”

“？？？”

孟文心不自觉地点点头，怔然。

临走时，方佳说：“我感觉孟阿姨和我是一类人，忍不住多说了几句，不管怎样，生日会的事，谢谢孟阿姨了，还有听我诉苦。”

一个月后的中考，方佳和陈雅都考到不错的成绩，上了理想的高中，一群人来到孟文心的小吃铺，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来她的小吃铺了。

陈雅不舍地抱着她，说：“心姨，我们以后一定会回来看你的，你等我们啊。”

“好好好，你们不来看心姨，心姨去看你们也成。”

“说好的啊。”

又有几人抱住孟文心，孟文心对学生老师都很友善，有的学生想吃又买不起，她收半价也给他们做一份，这几天陆陆续续有不少学生来最后一遭，和她告别，也许去了高中或职中以后，遇到更多的人事，就会忘了初中学校里小吃店那位慈眉善目的老板娘，和曾经的承诺。

即便如此，孟文心还是对这样的承诺感动不已，信以为真。

方佳不远不近地看着她，朝她微笑示意。

一群人哭哭啼啼，诉说着对初中生活的不舍，约定着友谊长存，抒发对未来的期望。

孟文心拿着一杯饮品给方佳，这是她特意为方佳做的饮品，说：“恭喜考上理想的大学。”

方佳露出与同龄人不一样的成熟表情，说：“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考上高中只是区别我和考不上的人。”

“怎么说都是人生的一大步，高兴一点吧。”

“嗯……，总算是接近了他一点。”方佳的笑容有些晦涩难懂。

孟文心问：“上次你问我我的女儿是不是走了，你也有家人离世了吗？”

“……或许吧，可能他只是从我的世界消失了而已。”

她轻拥了下方佳，说：“节哀。”

方佳似乎完全没想象过她的行为，说：“心姨也是，总有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