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门打开。

一个满脸皱褶、慈眉善目的老妇人探出头，看向白绝道：“年轻人，你找谁啊？”

“找你。”

白绝道。

老妇人眼眸微缩，沉默了两秒，让白绝进了院子。

“奶奶，这位大哥哥是谁啊？”

院子里绿意盎然，栽种几颗果树和大量花卉，还有一块不大不小的菜园子。

两个五六岁的小孩围着一张桌子正在画画，见到白绝进来，好奇地向老妇人问道。

“小宝，小可，进屋里玩儿去，奶奶跟客人有事要谈。”

老妇人将两个孩子赶进屋里，然后坦然地看向白绝。

“你是来杀我的？”

老妇人平静问道。

她是一只修炼有成的鹤妖，距离当初化形已经过去半个世纪。

化形之后，她对人类的世界充满好奇，她走过许多地方，也认识过很多人，最终来到这座平平无奇的小镇，在这隐居下来。

白绝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的目光在院子里扫过，虽然没有别墅豪宅一般奢华，却充满生活的烟火气。

与城市的喧嚣如同两个世界，具有一种别样的和谐与温馨。

“你似乎在这里住很久了？”

白绝问道。

“已经快三十年了……”

老妇人苦涩一笑。

她当初经历了许多事情，最后来到这座小镇隐居，一晃三十年过去。

或许一直扮作人类的模样，长期与人类生活在一起，时间久了，她似乎也将自己当成了人类。

白绝在一张凳子上坐了下来，目光望向屋里，道：

“你不用紧张，我就是过来看看，你给我说说那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

老妇人也向屋里望了一眼，脸上不禁露出一个祥和的笑容。

收回目光，她的脸色又变得一片平静。

“客人，你要杀我没问题，但希望您能看在我从没有作恶的份上，给我一点儿时间将两个孩子安排好。”

“小宝和小可都是可怜孩子，大概在三年，泷镇附近的村子有一头狼妖作恶，小宝和小可的亲人都被狼妖杀死了。”

“我道行太低，不是那头狼妖的对手，也只能勉强救下两个孩子……”

老妇人缓缓讲述当年的惨案，因缘际会之下，她救下了两个孩子。

他们的亲人全被狼妖杀死，两个孩子成了孤儿。

镇妖司派人将狼妖猎杀后，老妇人将两个孩子收养，至今已经过去三年。

半个小时后。

白绝起身准备离去。

老妇人一脸愕然，“你不杀我？”

“我为什么要杀你？”

白绝反问道。

他让明月查过当年的事情，确实如老妇人所言，狼妖作恶，她出面收养了两个孩子。

虽然自古人妖殊途，人类对妖怪与妖兽往往抱着赶尽杀绝的态度。

这无关善恶，只关种族大义。

但这与他何干？

“人有好坏，妖亦如此，我只诛恶妖。”

丢下这句话，白绝闪身离去。

老妇人怔怔望着他消失的方向，脑海中如有一道雷声轰鸣，眼角不知不觉变得湿润起来。

当年，她初入人类社会，与一个青年修行者相爱。

可是，在那人发现她是一只妖后，却对她毫不留情下了杀手。

她重伤逃脱之后，最终才隐居到这座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