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岸想说点儿什么,碍于萧俊在,她不好发作,只能收敛着,小声嘀咕道:“那有当娘的,把女儿自己丢下的。”
虽然是丢到安全的地方。
萧俊笑着道:“宁儿这是担心姑母呢。”
姑母?
萧俊管母亲叫姑母?
宁岸忽然想到,当今掌权的是萧氏皇朝,而萧俊,也姓“萧”……
萧俊猜到宁岸的想法,清雅隽秀的脸上带了抹笑,轻声开口:“抱歉,以前只告诉了你我叫什么,没告诉你我的身份。我的父亲,是当今皇上的嫡长兄,已故多年的铄王。”
宁岸问:“长亭……他一直都知道?”
萧俊犹豫片刻,点了头。
宁岸忽然明白了。
沈长亭绸缪多年,他支持既不是野心勃勃的丞王,也不是藏锋于钝的十皇子。
他支持的,是眼前这位远离朝野的萧先生。
她也蓦然记起,原主前世,沈长亭当上首辅时,皇帝也是刚刚继位。
那个继位的皇子,并非当今皇帝的儿子。
应当就是……
眼前的萧先生。
这么说来,前世沈长亭他们就篡位成功了。
长公主见宁岸发愣,以为她太吃惊了。
起身过来,对萧俊道:“当年那些事发生时,还没有宁儿,加上这些年鲜少有人提及皇兄,她并不知皇兄的名字。”
萧俊笑笑,表示理解。
围剿将军府的人已经解决,皇宫没有信号传出来,应当进展顺利。
萧俊行礼告辞:“昨夜被那些阿猫阿狗搅了好梦,没能好好歇息,侄儿就不多打扰了。先告退了,改日再来看望姑父姑母和宁儿。”
昨天一场混战,将军府表面上恢复了正常,可还是有诸多事情要处理。
大将军没留他。
起身道别:“我去送送你。”
萧俊点头,朝长公主和宁岸微微欠身,转而走了前厅。
大将军向长公主道:“你和宁儿先回房歇息,我去去就来。”
长公主点头。
大将军这才提步走了出去。
碎石路上的水已然干了大半,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淡了不少。两人一路走出仪门,大将军才开口道:“长亭出门时,只告诉若将军府中有麻烦,会有人来相助,没想到会是你。”
萧俊:“当年若非他护着我,我在那场宫变中就已丧命了,能帮他护着他想保护的人,是我的荣幸。”
大将军笑叹:“我老了,如今的天下,也该交给你们年轻人来打理了。不过,有朝一日你登上那至高之位,朝中那些老东西若不听你招呼,你知会我一声,我替你收拾他们。”
萧俊退后一步。
正了神色,恭恭敬敬的朝大将军行了一个深揖:“如此,萧俊便先行谢过镇国大将军了。”
大将军忙上前扶起他:“那到时,给宁玺一个交待。”
萧俊重重点头:“萧俊定不会叫大将军失望,更不会让当年宁府的人白白牺牲。”
皇帝驾崩的消息,第二日才公诸于世。
至于死因,自然不会是被亲生儿子杀害,而是突发重疾,不治而亡。
皇后悲伤过度,自戕殉夫。
皇帝去世的当晚,十皇子与七皇子在靶场练习骑射时,不慎惊了马群。
两人从飞奔疾驰的马背上摔了下来。
一个当场死亡。
另一个抬到太医署抢救了整整一个晚上,还是没能救过来。
听闻噩耗,朝中三品以上的官员,全都进了宫里。
大将军和施国公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