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明显么?”
“明显?!你们两个的眼睛都要贴在对方的身上去了!”
夏灵儿看着他更加生气的脸,没忍住笑了出来,随即又不在意的挥挥手,道:
“哎呀哎呀,再怎么说我们也是有婚约的,你操哪门子的心啊”
左护军气得气血上涌,护着后脖颈指着夏灵儿,嘴巴一张一合就是说不出话,好在这时右护军进来了,二话不说的将他拉了出去。
夏灵儿知道他们是为自己好,可自己就喜欢韩景能有什么办法呢。
她整理好手中的公文,喊人传了校尉进帐,待校尉进帐后,她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吩咐要办事宜,而是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让他坐下喝茶。这不寻常的动作让校尉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果然,茶刚押了一口,便听夏灵儿开口道:
“接下来的一些事务,你要学会处理了。总不能我走了,你什么都不会,将来叫那些小兵看你的笑话。”
“将军”他以为所谓的解甲只是说说而已,是吓唬他们的。所以他从来没有将这件事放在身上,如今她这般严肃的说出来,一时真接受不了。
“好啦”夏灵儿安慰道,见着他眼圈泛红,又急忙说道:“已经是做校尉的人了,怎么还在哭哭啼啼的呢”
从前他只是一个爱哭的小孩,要不是遇见将军,他现在可能还在沿街乞讨。对于他来说将军就如再生父母般重要,所以一想到她就要走了,心里难受的不行。
“好了,你过来学着”
他擤了擤鼻子,坐在夏灵儿的椅子上,开始跟着她处理起公文来。
回家的路上,她一直都是闷闷不乐的,韩景见状关切的问发生了什么,
“只是想到自己不做这个将军了,一时有些不知所措罢了”
想想自己征战沙场近十年,从名不经传万人嫌的女子一步步蜕变成受万人瞩目的女将军。这其中苦楚艰难只有自己知道,想到这儿她又深深的叹口气,望着窗外的眼神更加的落寞了。
韩景不知该如何安慰,轻轻抓着她的手放进自己掌心,柔声道:
“世人只知道你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天下第一女将军,可又有谁知道你付出了什么样的努力才得到的呢?就连圣上也只知道你夏家功高盖主,如今获得恩准解甲,能够好好的休息休息,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她没有回头,只是回握了他的手,窗外渐渐飘起了雪花,她的心却像炙火般。两人就只差一层窗户纸没有捅破而已,可韩景迟迟没有行动,该有的暧昧一样不落,就差一句承诺。她也不知道为何韩景就不迈出那一步。两人就好像在闹别扭一样,韩景不行动她也就假装不清楚。
天突然的下起大雪,马车只能慢慢的驶着,回到府中时外面都已挂起了灯笼。表妹破天荒的在侧门迎着他们,说是眼瞅着天色已晚,又突然那么冷,就自己备了热菜煮了酒,等他们回来了暖暖身子。两人随都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跟着她进了她的小院。
屋内烧了碳炉,十分的暖和,夏灵儿刚一进去就如沐春风,刚才一路走来的寒冷刺骨一扫而光。她脱去自己的毛皮外披,紧挨着碳炉坐下,嘴上还催着其余两人快些坐下她已经饥肠辘辘了。
“来了来了,景哥哥,灵儿姐姐你们先吃着,我去小厨房端热好的酒来”
夏灵儿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吃了起来,吃了没几筷子表妹就回来了,手上端着还微微冒着气的白瓷酒盅。她放下盘子,热情的给两人倒满。
夏灵儿最近没有跟侍卫聊关于她的问题,还以为是爱情滋润了她,想也没想的一饮而尽,几人吃着聊着好不痛快,韩景更是感受到了对表妹的那种情感,原先他以为,看着一个人感觉到安心就是爱情,但跟夏灵儿的这些日子他才明白,爱一个人除了感到安心,还会被对方的情绪牵动,满心满眼的都是对方,是想时时刻刻都能相见的情绪。而他对表妹的那不是爱情,是几十年如一日的亲情而已。
最后夏灵儿几乎是全身搭在韩景身上醉醺醺的回的房,韩景细心的将她被角捏了捏紧,又收拾好一切才小心翼翼地推出了房间。
半夜他睡得正香,就听见满院子地都是叫喊声,那声音大得让他从房间跑出来时都忘了穿鞋子。
“怎么了?”他抓住一个小厮问道,小厮吓得不轻,哭着道:“郡主,郡主吐血了,怎么都止不住”
“什么?!”他一把甩开小厮,穿着单衣光着脚就朝夏灵儿跑去,明明刚才都是好的,怎么会吐血呢?
屋内屋外乌压压的站了许多人,不断地有侍女端着水盆跑进跑出的。他看着端出来的水盆,毛巾尽是血红,连那水都染红了。
他奋力地扒开人群挤了进去,夏灵儿脸色煞白,趴在床沿上“哇哇”地吐着,血水中参杂着各种秽物。一旁的大夫手忙脚乱的扎着银针,大颗大颗的汗珠从两鬓流下,直至脖颈。
慢慢的,吐得没有厉害了,变成了干呕,大夫这才有空擦了擦满脸的汗水,这才回禀夏侯爷。道:
“侯爷,郡主应该是中毒了,现在血已经止住,不过刚才算是鬼门关走一遭,以后身体怕是有损”
夏侯爷只知道自家闺女被救了回来,身子不好已经就吃名贵的不要珍养着就行。他稳了心神,又问道:
“有劳了,小女究竟是中了什么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