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淡淡的白雾中,群山犹如一头头匍匐的巨兽。其中一座外型似蛇的山脉七寸处,几间矮小的茅草屋座落在一条哗哗流动的溪流旁,屋前一片大概十来亩药田在白雾中若隐若现,好似一幅缥缈的水墨画。
此时,茅屋左边靠近溪流的一块巨大石台上,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男孩身着麻布衣,手握铁剑,在认真的胡乱劈砍着。没错,就是认真的乱劈乱砍,左劈,右劈,前刺……每劈出一剑他都会认真回想一下,好似怕忘记其中的那怕一个小小的动作。因为就是这几个简单基础动作,也是他自从八岁起到现在十三岁的这五年里几次送草药去白云宗偷瞄到的。
时间一点点过去,随着朝阳升起,白雾散去,早已是满头大汗的瘦小身影来到溪边,就着清凉的溪水洗漱一番,结束了今天的修炼。回屋,拿着锄头向着药田走去。
他叫杨玄,白云宗外围的一个小药农。听老头子说,他是老头子捡来的,捡到的时候估计也就一两个月大。老头子姓杨,因为捡他的时候手腕上还带着一个玉佩,上面有个玄字,所以就跟着老头子姓杨名玄。至于老头子叫什么名字,他问过几次,但老头子没告诉他,只是说老了忘记了。他模糊记得曾经叫过他爹,但被抽了一顿后,从此就一直叫老头子。
八岁的时候(大概吧),有一天早上打水去给老头子洗脸时,发现他已经没气了,什么话都没有来得及交代。除了留下这几间茅屋外,就是一袋米,几两碎银,还有一本他修炼了几个月都没炼出什么感觉的书。
时间一晃,五年过去了,这五年来,为了生活,小小的杨玄只能接手老头子的药农身份,为白云宗种植药材。每到闲暇时,他都会拿出老头子留下的那本名叫“五行练气诀”的书看一看。据老头子说,这是他从一个白云宗外门弟子的尸体上捡到的,此书虽说在宗里的外门弟子里是人手一本的基础法诀,烂大街,但就他们区区药农的身份,想要得到却是很难的。听说修此功法最佳的时间早上,早上灵气充沛,容易修出气感,但五年过去了,杨玄每天坚持,却没有捕捉到那缥缈的“气感”。于是,自从他两年前的一次送药去白云宗,偷瞄到宗内的那些外门弟子练剑时,那种飘逸灵动身影就深深的占据了他心灵。往后的几次送药时间,只要有机会,他都会偷偷看上几眼,记住几个动作,回来自己苦练。有一次,他大着胆子问过收药材的董执事,他能不能拜进白云宗,执事告诉他,修炼要有灵根,不是随便一个普通人都可以修炼的。
黄昏,拖着疲惫的身子,忙活了一天的杨玄回到自己的小茅屋,木屋共四间,一间是堆放药材农具的库房,两间卧室,一间厨房。厨房的正中央有一个石头泥土堆成的火灶,一根烟窗直穿屋顶,火灶后堆满着一根根劈砍得长短一致的木材,进门处右边的水缸里装着满满的一缸水。此时,瘦小的身影正坐在灶前,往灶膛里添加着木材,跳耀的火光照耀着年少青秀的脸,高高的鼻梁,灵动中带着些许早熟的目光正盯着灶上快要熟透出锅的兔肉。
不多时,已吃饱的杨玄来到自己的卧室前,推门,屋里只有简单的一张床,一个破旧衣柜,靠窗位置放着一张同样破旧的桌子跟一条板凳。拉开板凳坐下,双手靠在桌子上,看着窗外渐渐黑暗的天空,又是一阵孤独感涌上心头。老头子离开五年了,五年来自己一个人靠着他老人家留下的药田及教导的种药经验蹒跚的活着。随着慢慢的成长,杨玄的内心想法慢慢的多了,也慢慢的迷茫了,他渴望白云宗外门弟子的生活,他渴望能修炼,他不想一辈子只种药。但,听董执事说修炼要什么“灵根”,灵根是什么呢?老头子留下的“五行练气诀”里也有大概的说过,有很少很少的一小部分人有着能够修炼的灵根,而灵根里又分金,木,水,火,土,冰,雷……及一些少见的特殊灵根。但什么是灵根呢?灵根又是什么样的呢?听说白云宗那些外门弟子一般半年左右就有气感,我都修炼五年了,还没感受到那缥缈的气感,也许我真的没有灵根吧!好不甘心啊!
收回思绪,关上房门,缓缓的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已经把药田里所有的杂草除完,且药田靠近小溪边上,不用天天浇水,后面可以休息四五天。杨玄想着明天是不是要去趟集市,因为要去集市,得向大山外面往东走十几里路的原因,所以杨玄一般都会尽量的减少外出次数,大多空闲时候他都会到周边山里打些野味做添做主食。至于蔬菜,完全是吃自己种的,还吃不完呢。就这么想着这些琐碎小事,他渐渐的睡去。
第二天一早,杨玄吃了点昨晚剩下的饭菜,带上十几两银子,背着个能装下两个自己的大背篼,向着山外集市走去。一路走来时不时能看见同样背着背篼的药农,矿工,向着相同的方向赶去,平时大家都各自忙着管理自己的药田,那怕是相邻的山峰也很难遇见。一个多小时后,远远的就能看见越来越多的人向着前方两座山间的谷口聚集而去。又过了十来分钟,翻过谷口,一阵嘈杂的人声迎面拥来,只见前面的山谷里一片平坦,有着不少露天摊位,两边靠山脚的地方有不少房屋店铺,这里正是白云宗周边专共普通人的集市之一“双山峡”集市。
杨玄缓缓的走进集市,边走边看着露天摊位的东西,大部分都是一些生活小用品,比如梳头用的兽角梳,精致的兽皮袋……临时的小吃摊等等。至于大米,衣物这些稍微大一点的东西,得到靠山脚的店铺里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