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不方便？”我给他一个惊吓，阿夕半跳起身，额头的毛巾都掉下来。

“妈，你好无聊。”

哈，大家都这么说。

我也不是真的想追问他的小秘密，把他怀里冷掉的水袋再装点暖和热水，拧干毛巾，再叫阿夕乖乖躺好。

“我想到你小时候生病都要人陪。”泛红的小脸颊和嘟起的小嘴巴都令我怀念不已。

“妈，不要在我胸口画圈圈。”

阿夕拍掉我手指，然后看了隔壁床睡成一团的小七和熊熊，又转回来看向我，露出满意的笑容。

“别那么小气嘛，你可是老大。”

“我只听过孔融让梨。”可能是发烧的关系，阿夕今天格外坦率，邪恶得表里如一。“到头来他还不是灭了那妖孽，把这座山立在自己名下。如果照我一开始说的去做，你就不会出事了。”

“可是小七不喜欢这样。”

阿夕不置可否，捞来床头的医药箱，仔细为我的指头上药。

“妈，我很自私，非常自私，想要的东西宁愿它坏了也不要让给别人，希望你能明白这点。”

我没有问阿夕想要什么，也没有劝他把心胸放宽，只是转头望着小儿子的睡脸，出自直觉地说：

“你答应妈妈不要伤害小七。”

阿夕用力地包扎手指，我能从疼痛感受他的不满。

“他是你弟弟耶，一个人一辈子能有几个兄弟？”

其实比起人类和其他不管肉眼看不看得见的生物，阿夕对小七已经是仅次于我和熊宝贝的好，光是厨房那些条列分明的兔子便当菜单就足以证明。

“你今天都待在这个床边，我就答应你。”阿夕拉住我左手，真是的，小孩子就是小孩子。

“可是我还得叫小七起床尿尿。”我肩负着吹口哨的重责大任。

“为了他好，你给我待在这边。”

“呐，今夕。”

“妈，你根本不会吹口哨，只会发出空洞的嘘嘘声，死心吧。”

“不是啦！”干嘛那么早恢复理智的本性？“我只是想说，就算世上充满可爱的小男生，我也不会丢下你。”

林今夕发出嗤笑声，把他老妈当傻子，笑个不停。

因为他的笑声太好听了，让我想起被他糊弄过去的金曲点播。

阿夕勉为其难起了音，却猛然咳嗽起来，几乎像是哮喘，我赶紧拍拍他的背顺气，过了很久才止住。

“下次吧，下次再唱。”

我俯下身，拨开刘海，轻轻地亲了下阿夕的额头，就像他小时候那样安抚他。

“妈。”阿夕露出一张我许久未见、孩子气的开心模样，可见他真的病得不轻。“等你答应，我再唱给你听，只唱给你一个人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