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嗣哑然,他才轻轻捏了她一下而已,最多用了三分力道,就红成这样
她总是这么娇气,每回做的时候,他都不敢在她身上太用力。
若留下痕迹,沈明淑肯定又要责罚她。
阿萦尽量把自己缩成一团,脸几乎要垂到胸口去,委屈极了。
她觉得裴元嗣就是故意来欺负她的,就见不得她好,她一个人晚上睡得好好儿的,他就偏要把她挤到一边去,还喜欢用他那双又粗又糙的大手在她身上揉来揉去,把她弄得好疼,她又不是面团
一言不合就瞪她、凶她,反正是不会好好说话,她真是讨厌死他了
越想越难过,越想越觉得自己命苦,阿萦忍不住轻声啜泣起来,泪珠子一滴滴地往下滚,打湿自己的衣襟,落在男人小麦色而青筋狰狞的手背上。
“你”
裴元嗣抬手,然而手还没有碰到阿萦的脸,阿萦便怕得连忙将脸偏了过去,他甚至可以清楚地看见她单薄的肩膀在一抖一抖。
裴元嗣默默地收回了手。
他本意是想和阿萦好生温存温存,既然下定决心从今往后要正大光明地宠她,他便不想再欺骗自己,也不想再隐瞒自己对她的心意。
可是,他好像总是很容易就把她弄哭。
他也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对她,和她说什么,她才不会这样的怕他,才会喜欢和他亲近。
“不许再哭了。”
裴元嗣再次伸出手,指尖触碰到阿萦那截细滑的手腕,阿萦打了个哭嗝,便下意识地想要将手收回去。
“别动。”
她像条小鱼儿似的滑不溜秋,幸好他眼疾手快,减轻力道捉住了这条小鱼儿。
阿萦僵着身子不敢动,以为他又要做什么,过了一小会儿,他却开始替她将手腕上的一圈红肿按揉起来。
阿萦震惊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裴元嗣一抬头,她便迅速低下头,裴元嗣看着她垂下的长长睫毛问“还疼不疼”
阿萦忙摇头。
裴元嗣抿了抿唇,又问“你为何这么怕我,你觉得我是在欺负你”
“我对你不好吗”
阿萦哪里敢回答这个问题,她支支吾吾道“大爷,自然是对我好的,很好很好。”
裴元嗣就更疑惑了,她也认为他对她挺好的,这两年他虽依旧不常来她房里,但打从确认自己对她的心意之后,他就再没朝她发过一次脾气,有什么好东西都惦记着她,特意嘱咐人避开沈明淑的耳目送来给她和两个孩子用。
就连在床上,他也对她多有照顾体贴,她若疼了或是受不住了,他会等她缓过来再继续。
饶是裴元嗣智珠在握,聪明绝顶,在阿萦为何如此畏惧他的这个问题上却始终想不明白。
“睡吧。”
裴元嗣熄了灯。
屋里的光亮一下子灭了,阿萦顿时长长舒出一口气。
裴元嗣这个人有个怪癖,就是喜欢在时,点着一盏小银灯在帐子里。
阿萦躲进被子里,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裴元嗣掀开她的被子,钻进她香喷喷暖呼呼的被窝里,不顾她的僵硬和惊愕从身后紧紧搂住她。
“以后,我每晚都会过来。”
裴元嗣说到做到。
沈明淑开始时还能伪装出一副温良贤淑的模样往阿萦房里赏赐些绸缎与首饰,后来见裴元嗣夜夜都宿在锦香院,还把锦香院围的严严实实地,连她都踏步进去一个脚印,人简直要气疯了,屡次跑到怡禧堂找兖国大长公主告状。
赵氏乐得见她狼狈,一有空就邀请阿萦去她院里打牌吃茶,对阿萦极近亲近喜欢,还不时地当着沈明淑的面阴阳怪气说她不中用,得不到丈夫的宠爱。
阿萦倒是不在乎什么宠爱不宠爱,去撷芳院就可以见到绥绥和和昭哥儿,她喜欢撷芳院,而且也不知是不是赵氏对她太好,她感觉自己好像真的有些“恃宠而骄”了。
她发现只要裴元嗣去她的房里,赵氏就会喜欢她,赵氏喜欢她,她就可以去撷芳院见一双儿女,所以阿萦开始盼望裴元嗣的到来。
她猜测裴元嗣是想报复沈明淑,他们夫妻两个八成闹了矛盾,裴元嗣拿她当筏子故意气姐姐。他们夫妻两个的事儿阿萦不懂,裴元嗣和沈明淑也不会告诉她。
绥绥和昭哥儿如今养在怡禧堂,两个孩子时常会被赵氏抱到撷芳院玩耍,反正孩子们又不在沈明淑手里,加之阿萦心里对沈明淑这个长姐还是有怨言的,因此不论沈明淑如何装惨哭求,她都不想将裴元嗣“让出来”。
一旦把男人让出来,她就再也不能像现在这样每天都能见到绥绥和昭哥儿了。
白眼狼就白眼狼吧。
“我有一位朋友,他今日问了我一个问题,这问题颇难,我想今日特来向你讨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