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言颤颤巍巍地走到顾溪遥身边声音沙哑地说道：“今天我和你一起在西山搬石头。”

顾溪遥听见声音抬头看到眼前这个特别漂亮甚至有些不真实的女孩嗓音有些嘶哑地说道：“你难道在家也是被抛弃的那一个？可是看你穿着也不像。”

顾溪遥说完暗暗打量眼前这个漂亮的姑娘，这穿着简直就是戏文里的大家闺秀，甚至可以说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唇红齿白，杏仁眼，眼睛特别漂亮清澈比她们山间溪水都清澈。皮肤白皙有光泽，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又长又密。

之后两人是很沉默的一段时间，两人都不说话，在寒风中静静地把石头搬到框里。

慕言一双白嫩嫩的手也变得血肉模糊了，脚也变得麻木，走不路没了知觉。慕言忍不住的哭了，为什么自己看到妈妈和妈妈给自己讲她的故事不一样为什么？看着眼前的妈妈吃力地把石头搬到筐里。在这初春的寒风里如同飘零的芦苇花无依无靠。

这时计分员过来说：“就干到这里，午饭时间到了。”

挖石的庄稼壮汉把手中挖石的工具放在附近的山洞里。慕言走到顾溪遥身边说吃饭了。

顾溪遥点头和慕言一起走，慕言觉得自己的步伐已经很慢了可是老妈的步伐更慢如同蜗牛一样。

两人好不容易到了大队食堂，大队食堂已经没有人了就剩下一个打饭的队长媳妇。队长媳妇把两人的饭菜打好说道：“慢慢吃，别着急，婶子给你们留得够你们吃的，保准你们吃饱肚子。”

慕言接过大队长媳妇打好饭菜的饭盒，饭盒饭菜确实挺好的，有一个大排，一块鱼，三个蔬菜米饭打的也是满满的。

两人吃得津津有味时，一个在这个时代特有的微胖妇女大概有40岁出头而且皮肤保养的也挺好一看就不像干过农活的人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走进来二话不说把顾溪遥的饭菜抢过去。

而且这个微胖的妇女嘴里还说着脏话：“贱蹄子，赔钱货有好吃的就不知道往家里拿，你个赔钱货不知道弟弟哥哥正在长身体吗？老娘就知道你个赔钱货心眼多。”

说完还不忘抬手呼一巴掌在顾溪遥脸上，在场的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慕言都还没来得及反应，妈妈脸上五个红彤彤的手指印一下子就红肿起来了。

慕言在这一刻像个发疯的狮子，两眼红彤彤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就在田梅准备打第二巴掌的时候被慕言直接打回去。

慕言打完还不忘地说道：“你这么歧视女人，你不是也是女人吗？你信不信可以让你直接坐牢，而且坐牢还不让你坐的安稳时不你说这样可好？哟，忘记你好像还有三个儿子对吧，你说你不是特别疼你儿子吗？你如果进去了，你猜你的儿子们还能娶到媳妇吗？不过你这样的人就算不进去估计也娶不到媳妇。毕竟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而且谁也不愿意把自己的女儿嫁到你这种家庭。”

慕言猩红的眼睛盯着田梅看，看的田梅心里直发毛。

也知道自己说不过眼前这个陌生的知青，看着穿着，长相应该是有背景的不能得罪。不然真的可能吃不了兜着走。

田梅错过慕言直接走到顾溪遥身边拽着顾溪遥的耳朵说道：“你个贱蹄子还站在这干嘛？你不会真以为你今天去西山挖石了就真的有午休时间吗？老娘告诉你做你的春秋大梦。赶紧给我回家把衣服洗了。”

顾溪遥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滑出眼眶掉落下来。在田梅拽的时候那单薄的身子突然毫无任何征兆的晕倒在地。

这时队长媳妇也刚把厨房收拾好出来就看到眼前那瘦弱的姑娘晕倒在地上了。

队长媳妇走过来说：“老顾的家，如果今天溪遥如果有什么事？我定会如实相告咱们村里书记。你平时虐待她我们没看见也不好说什么？可你知不知道去西山干活的有多苦，要不然村里也不会把他们的饭菜和我们社员的饭菜区分起来。就连队里领导都知道那里干活的人特别苦都会多加一份荤菜。第二天要休息，你看看你把顾丫头虐成什么样？人心都是肉长的，虽说顾丫头不是你亲生的可看在顾丫头也问你叫声妈你也不能把孩子虐成这个样。你看看咱希望村和顾丫头差不多大的丫头，你看看顾丫头这看着像十五六岁的姑娘吗？连十一二岁的姑娘都不如。”

田梅倒三角眼看着队长媳妇和慕言特不要脸地说道：“你们既然这么爱管闲事，那她现在晕倒在地上了，你们掏腰包替这丫头看病老娘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就拉着她那柔弱不能自理的儿子走了，头也不回走了。

留下队长媳妇和慕言，队长媳妇叹了一口气后对着慕言说：“你在这看着顾丫头，我去把咱们村里赤脚医生请过来看看。”

慕言点头说：“好。”

队长媳妇走后慕言自言自语地对着顾溪遥说道：“妈妈这就是你给我讲的你幸福的生活，从小到大都被人爱被人疼的生活吗？”

这是慕言脑子里突然想起妈妈去世时医生说的一句话：“准备后事吧，这具身体在早年就亏损太严重了现在已经无力回天了。身体里有各种疾病癌症并发症，能活到现在已经算是奇迹了。”

现在想想确实如此，在这样的环境下能长大活到三十出头已经算是奇迹了吧。

慕言心里说道：“既然命运的机缘巧合下让自己无缘无故的来到妈妈的年代，那我就不能让老妈再这样生活下去。”

这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在队长媳妇的带领下也来到村里食堂。

赤脚医生用手把顾溪遥的双眼睁开看了看又给顾溪遥把把脉之后一个劲摇头。

嘴里说着：“真的造孽呀，这么小的孩子五脏六腑竟然亏损的这么严重。”

然后又对着队长媳妇和慕言说道：“你们两个谁是她的亲人时。”

队长媳妇不语。

慕言觉得自己妈妈又不是人家队长媳妇的闺女能帮忙把村里赤脚医生叫过来给老妈看病就已经很不错了。怎能让人家掏医药费呢？

慕言抬头说道：“我是顾溪遥表姐。请问医生我表妹的身体怎么治才有用？”

说完之后慕言心里念叨：“老妈我不是故意占你便宜的，这样说也是没办法的。请老妈原谅。”

赤脚医生说道：“你表妹身体亏损的太过严重，我这边给她开些药把她身体调理调理。在饮食上一定要注意营养。前三天多吃一些有营养的流食切记不要干重活。之后的饮食上一定要补充营养，最起码要调理上一年身体才会慢慢好起来。”

慕言听完赤脚医生说的话后对着赤脚医生说：“谢谢。”说完之后慕言从口袋拿出钱双手递给赤脚医生。

而此时正在自家院子里翘着二郎腿哼着歌田梅突然咳嗽了一下。心想谁又在背后骂老娘了。肯定是队长媳妇和那个新来的知青。

田梅这一瞬间又想起慕言的那勾人的样貌觉得做自己儿媳挺好。越想越觉得可以。

确实是慕言在心里把田梅骂了八百遍，活剥1000次。

慕言抬头对着队长媳说道：“像顾溪遥这种情况能直接脱离原生家庭吗？”

队长媳妇迟疑了一下后说道：“我在咱们村里从来没见过和自己原生家里脱离关系的。女孩子在咱们乡下确实不值钱，不宝贝。像有很多人家生下来看着是女孩要么是直接淹死或者丢到荒郊野岭的深山里，好一点人家会把孩子送人也算就一条命。即使女孩留下来也基本不会念书留在家里帮着干活。但也只有田梅那样明目张胆的虐待孩子。”

慕言听到后沉默不语地把顾溪遥带到知青宿舍。

因为慕言知道如果今天把妈妈送到顾家，很有可能妈妈活不过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