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鸢的眼眸中甚至没有一丝思索的神色，极为平淡的将她的答案诉说：

“习武之人入魔必当为祸一方，唯有一死方得安息，无论与谁，入魔者当诛。”

“即便是你的林朝雨？”

“即便是林朝雨。”

“华…这不会是爱莉希雅她们希望看到的。”

这一次，赤鸢罕见的沉默了下来，眼眸中难得的透露出了疑惑，痛苦，思念种种不应属于赤鸢仙人的情绪。

这种情绪来的很快，去的也很快。

莫轩算是看清楚了，华她，早已将【神音】的本质融入自身，她即是神音，神音亦是她。

简而言之，她比起人类而言，更像是一种理性的神明。

“爱莉希雅，是谁？”

她，问出了这样的话。这也说明，她已不再是前文明那个腼腆的华了。

她，只是赤鸢，只是为了【守护神州】而存在的，赤鸢…仙人！

“榆木脑袋…”此时，小玄也察觉到了赤鸢本身不对劲的地方，有些担忧的看向了她。

反倒是作为当事人的赤鸢却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就好似一切都与她没有任何关系一般。

莫轩叹了口气。心中对神州折剑录的结局隐约间已经有了自己的理解。

或许，‘入魔’的，不仅是太虚七剑徒中的一人，也是赤鸢本身。

她，被【神音】影响的太久太久了，脑海中早已将人类的【情感】抛弃，心中留下的，只有对神州大陆守护的执念，与消灭崩坏的‘职责’。

“华，羽渡尘借我一用。”莫轩伸出手，不容置疑的向着赤鸢说道。

赤鸢沉默了一下，随即将束在脑后的飞鸟发饰放到了莫轩的手中。

羽渡尘离开赤鸢手掌之际，一团虚幻的赤色火焰闪过，飞鸟发饰顿时发生改变，形成了一支仿佛无时无刻不在燃烧着的虚幻羽毛。

莫轩将其握在手中，小识曾教与他的使用方法于此刻得到了施展的机会。

眼睛缓缓闭合，源自于律者核心最纯粹，最贴近于律者核心的崩坏能涌至手中的羽毛，完全跨越了所谓神之键的适配性，将其完全运用。

“羽渡尘，第一额定功率，解放！”

刹那间，无数赤色虚幻的羽毛化作漫天星雨，将二者的身躯完全笼罩。

一道虚幻的意识桥梁在二者心间建起，莫轩随即便将神州折剑录乃至紫苑篇的所有记忆传输给了赤鸢。

一念无恒，时间在思维的加速之下已经没有了意义。

少时，二人同时的睁开了眼眸。

莫轩将羽渡尘还给赤鸢，赤鸢也是一言不发的将羽渡尘重新‘显化’或者更准确的说是改变他人认知的变化成了一道飞鸟发饰。

莫轩看着赤鸢，赤鸢沉默的看着太虚山外的景象，茫茫云海，似是也将她的眼目遮掩。

高居殿堂之人，早已忘却了江湖之远的苦涩。

仙人做的太久，也忘记了自己为何会被称之为仙人，自己又是为何而守护。

一时间，赤鸢对眼前的一切产生了迷茫。

也对一直沉淀在脑海中的思想产生了怀疑。

但是，这种状态并没有持续很久。

因为，【神音】的回响，又是再一次的涌现在赤鸢脑海之中，妄图…将她‘恢复如常’。

“赤鸢，请允许我这样的称呼你。这一次，我要对你发起挑战，以律者的身份，若是我输了，你仍可坚持自己的理想，守护这神州大地。若是我赢了，你就要答应我，暂时离开神州一段时间，将神音的副作用压下去之前，你都不可再次使用属于【赤鸢】的力量。”

“如何，你可愿接下这份挑战？”

这一刻，莫轩不再压制属于自身律者位阶的威压。

顷刻间，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甚至在出现的那一刻，就使得赤鸢仙人摆出战斗姿态的气息缭绕在太虚山之上。

赤红的眼眸中早已失去了属于人类的理智，留下的…仅有对崩坏深深的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