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把椅子,陆善柔坐着,张管家只能站着。
温嬷嬷说道“张管家,你也看见了,我们家正在修房子,乱的很,也就院子里能够站这么多人。”
工匠们得了钱,一个个抱胸而立,围着陆善柔,就像一个人肉盾牌。
没有座位,张管家开门见山,说道“我们侯爷知道陆宜人在查居庸关宋推官和沈推官被杀案,怎么陆宜人不继续查下去了”
陆善柔说道“没兴趣查了,到此为止。”
张管家摇摇头,说道“这可不行,陆宜人得一查到底,我们侯爷在居庸关遇到了刺客,恰好就在两个推官遇害的第二天。我们怀疑刺客和杀害两个推官的凶手有关系,请陆宜人务必继续查下去,找到凶手。”
陆善柔说道“我最后说一次,这案子我不管了,你们另请高明。”
张管家说道“我们去请寒江独钓,但是他忙着备考明年春闱,拒绝接案,我们侯爷觉得,还是得陆宜人您出马。”
呵呵,连寒江独钓都找了他现在一心考取功名,让自己配得上已经是三通钱庄赵家的掌门人的赵四钱,所以你们给再多钱他也不会出关的。
陆善柔说道“这事我真管不了,你们看我家里忙成这样,那有功夫去查案。”
张管家见软的不行,就来硬的,他拿出一个钱袋,“这是你的侍女凤姐的吧,我们侯爷请她去府里做客了,陆宜人放心,我们侯爷将她奉为贵宾,陆宜人查到凶手之日,就是凤姐回家之时。”
凤姐
温嬷嬷将钱袋抢在手里,仔细翻了翻,对陆善柔点点头是她的
温嬷嬷祖传的长刀已经饥渴难耐了。
陆善柔强忍住怒火,稳稳坐在椅子上,说道“既然如此,那就请寿宁侯静候佳音吧。”
忍住这时候若撕破脸皮,园子里的工匠可打不过寿宁侯府训练有素的护院。
果然还是得使一点手段啊张管家说道“若有需要我们侯府帮忙的地方,陆宜人尽管开口便是,我们希望协助陆宜人早日破案,找到凶手。”
陆善柔点点头,“这是自然,温嬷嬷,帮我送一送客人。”
张管家一行人走了之后,陆善柔叮嘱温嬷嬷,“你立刻去训象所找魏崔城,告诉他凤姐被寿宁侯府抓走之事。”
温嬷嬷出了门,陆善柔也不闲着,她回去开了衣箱和首饰柜子,将她那套五品诰命夫人的凤冠霞帔全部穿戴整齐,然后坐上马车,就在车里写好了状纸,到了顺天府衙门。
顺天府衙门门口立着一个大鼓,叫做登闻鼓,专门给人击鼓鸣冤用的。
自从陆家被灭门,陆善柔就没有来过这里。
如今重归故地,陆善柔居然有了一些近乡情怯之感
陆善柔下了马车,她长的美,穿戴着这一身华丽庄重的诰命夫人服饰,就是进宫面圣也够了。
所以,她一出现,立刻引起了周围路人的围观
陆善柔缓缓走向登闻鼓,周围已经里三层、外三层围着围观百姓,水泼不进,围得严严实实。
陆善柔脑子里闪回何鼎冤死的场面,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陆善柔通过查案,就像拼图一样,收集着一块块碎片,将它们拼在一起,脑子里呈现出一幕幕悲怆、愤怒的画面。
外戚当道,沐猴而冠。调戏宫女、功臣蒙冤
血溅监狱,死不瞑目。十年冤情,可有评说
陆善柔本以为置身事外,就能独善其身,她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大仇未报。
可是在这个不公平的世道,只要踏进这个圈子,所有人都无法独善其身。
若是以前,陆善柔是不敢这样做的,但是现在有了靠山,不仅仅要自己做事,还要听听自己的良心
陆善柔深吸一口气,敲响了登闻鼓
咚咚咚
顺天府新来的推官姓苟,叫做苟史韵。
苟史韵是走了狗屎运才当上了顺天府推官。
本来他已经没有希望了,谁知天上掉馅饼,刚刚上任的推官沈金柄死了
于是乎,馅饼砸在了他的头上,苟史韵成了苟推官。
按照惯例,苟史韵在城隍庙住了一晚,今天刚刚上任,就听见登闻鼓响了。
这是苟史韵第一个案子,他摩拳擦掌,“升堂”
苟史韵看见一个穿戴诰命夫人服饰的贵妇人走进来,立刻将“下跪何人”咽了进去,说道“即是诰命夫人,见官不跪,请坐着说话。”
陆善柔坐在圈椅上,将自己刚刚写好的状纸递过去,“诰封宜人周门陆氏,状告寿宁侯张鹤龄,见色起意,当街强抢我的侍女凤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