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不大，里面的酒也未喝尽，江亦谦的眼神却迷离起来。

会所五颜六色的灯晃在韩億脸上，让他想起晚上的时候，那个女人的脸上也是五颜六色的。

也是这样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不过最终都归于平静，变成腐烂堕落的味道。

他有点懊悔。

可常年养成的自查习惯，又让他问自己，为什么要懊悔。

是因为今天的失控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可他又为什么会失控。

他轻轻的闭上眼，淡淡的香气游离在鼻息，甘甜的液体流淌过舌尖，灵巧地钻过喉咙。

暧昧浮动于腹间，渗透进血脉里，血脉连着心脏。

不可能不失控。

他讨厌失控，失控得措手不及，毫无防备。

后果大概就是他一向冷静自持的大脑完全宕机，无心工作，他的一切都和预设的轨道偏离。

追根究底，罪魁祸首应该是他三年前闯入他生活的那个女孩。

那会他不会当副总，所以也没嫌弃她不会当秘书。

她唯唯诺诺被领进门，却笑着说她叫白芨。

那样子莫名挺好看的，看着就赏心悦目。

留下她也是想让他爸看看，不止于婉婉，女人都是一样的，哪有不带着目的接近博瑞集团继承人的。

可他对她那么好，那傻女人却鲜少提要求。

不像于婉婉，从他很小的时候，就告诉他，他们长大是要结婚的。

他那会只是小，又不是傻。

反正白芨害他又在他爸面前输了一步棋。

他喃喃自语，“今天晚上失控了，白芨。”

他点到为止，知道韩億肯定听的懂，再多他也不可能说。

韩億咂咂嘴，“你说，我是说如果哈，有没有一种可能，你喜欢上小白白了？”

江亦谦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心里接连否定，绝对不可能。

他拍拍裤腿站起身，垂眸看向韩億，“我走了，你少喝点。”

韩億：“”

“我尼玛不是你叫我来的？”

——

白芨酒店门被砸响的时候，感觉被砸的应该是她的头才对。

她头重脚轻地坐起来，掀开被子直接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门外听到声音，门敲得更欢了，却迟迟没有人喊话。

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三点，再仔细听，声音又没了。

没听过海汀闹鬼的，不过她太难受了，难受到根本顾不上什么牛鬼蛇神。

她重新躺倒在床上，大脑有种无法清醒的麻木感，不管是谁，直接把她带走也行，就是别耽误她休息。

躺下后，也不得安宁，闭着眼也是天旋地转的，脑袋嗡嗡的，她甚至开始怀疑刚才的敲门是她的错觉。

白芨半睡半醒，意识已经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嘀呖呖——”

酒店特有的开门声，吓得她后脊出了一层冷汗，她攥着被子，眼睁睁地看见卧室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一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