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咂咂嘴，轻车熟路地打开一个小抽屉，里面各种纸巾应有尽有，还是她之前的摆放习惯。

她抽出一张自己擦手，擦得差不多又换了一张接着擦，完全把身边的男人当空气了。

“嘶”

乐极生悲，白芨忘了自己脸上有伤，本想擦擦脸，结果纸巾盖上去直接把脸上的擦布擦下来了，疼得她倒吸一口冷气

江亦谦听到声音回头，看见白芨脸上那么一大块伤，脑仁突突的疼，刚才看着纱布还没什么感觉，现在直接看见伤口，实在太直观了。

伤口已经被处理过，脸上黄乎乎的药水抹了几乎半张脸，伤口鲜红有些肉还是翻开的状态，一看就是刚受伤没多久，早上出门的时候还没有不是吗！

“你可真厉害。”他抢过白芨手里的湿纸巾，出声揶揄。

他一手按着白芨的后脑勺，一只手小心地避开她的伤口，帮她擦脸。

他神情专注又认真，像是小心翼翼地对待一件工艺品，生怕力度大了。

“里面的人弄的？”

除了这种可能性，他猜不到别的。

他忽然有一瞬间恍惚，明明只是照顾了白芨三年，怎么感觉好像从三岁就开始养她，特别是给她擦脸这个动作，好像是她爸

“摔倒了。”

白芨眼睛盯着厂房的方向，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他们，会怎么样？”

话音未落，突然一声惨叫响彻整个夜空，厂房里嘈杂声四起，显得兵荒马乱。

白芨怕人跑了，推开江亦谦的手就去拉车门，却发现车门被锁死了。

她回头看着江亦谦，“我要去看看。”

江亦谦抬着的手放下，骨节分明的手指还拿着被血污染了的湿纸巾，他语气轻飘飘的，有些嘲讽，“下去送人头？”

白芨紧紧攥着拳头，只能眼巴巴地看着窗户外面而无能为力。

“那我不去了。”

白芨红着眼睛嘤咛一声，听得江亦谦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他扳过白芨的头，换了一张新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擦拭。

怀里忽然多了一个娇软的身躯，白芨整个人全都钻进了江亦谦的怀里，紧紧地抱着他的腰，她用极轻的声音又强调了一遍，“答应我，不要放过他们。”

她深深地呼吸着属于江亦谦的味道，死死地抓着他后腰的衣襟。

江亦谦犹豫着抬起手，手掌放在她后脑顺着她的头发，“好。”

厂房里的声音渐渐小了下来，石青率先走了出来，上了江亦谦这辆车的驾驶位。

刚坐稳，他转向后排，看着两人开口，“准备扭送警察局的时候，他们老大不知道抽了什么风，挣脱了钳制从地上捡起白秘书的那把匕首，一刀刺向了他的同伙。”

他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听说是他们团伙从二把手。”

白芨眼底闪过光芒，“被捅的是不是一个很瘦很瘦的男人？”

石青点头。

“那结果呢？”

白芨追问。

石青沉吟片刻，“一刀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