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江气的跳脚，“我的天呐，这还是人吗？吃饭，吃个啊！个，吃个啊！！”

“年轻娃，别急，听我说完。”干瘪老头看着徐江的反应，不由地有点乐了，“听完你就不会这么生气了。

他硬把他娘往屋里拉，让老太太吃饭。可屋外有两具血淋淋的尸体和一大群围观的人，老太太没有吃饭的心思。他就直接把老太太在地上拖着跟拖猪羊一样，拖进了里屋。”

徐江说：“拖进去砍死了？”

“哈哈，这倒没，据说进屋以后，这家儿子就跟野狼一样，突然开始撕咬老太太，要把她生吃了。

屋外看热闹的人，看到他双眼通红，面如罗刹，全都吓得不敢出声。任凭老太太怎么呼救，愣是没有一个人敢上去阻拦。

老太太情急，抓起一旁的陶壶就砸在儿子脑袋上。碎片刺进太阳穴，儿子也当场就死了。

老太太则被官府抓走斩首了。

从那以后，每逢妻女的祭日，那家儿子的鬼魂就会出现在这里，一遍遍重演当初的事。如果谁贸然出现，打扰了他，他就会对那人说，娘，该吃饭了。随后把人活生生咬死。”

徐江一愣一愣地，“那今天死的这个人”

另一个胖乎乎的孕妇说：“就是被那个鬼害死的啦，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就是因为有这么一档子事，这个村子才越来越破败，人都走光啦。”

干瘪老头说：“是啊，但凡有点本事的，能走的都走了”

此时，村长他们已经把尸体包裹好，往山后扛去，老牛被拴在树上挣扎不开，不停地哀嚎，流下了好几颗豆大的眼泪。

赵起张了张嘴，想要制止他们的行为，又不知道该不该制止，该怎么说。

事实就是如果真招来警察，这帮老弱病残幼村民，还真不好撇清关系。人毕竟不是他们害的，如果他们因此被

可枉死的牛车主人，何其无辜。

赵起看向袁文允，想说什么但憋回去了。

有的话，当着这些些村民的面问，会招来更大麻烦的。

徐江依旧愤愤不平，和几个村民讨论说：“要我说，刚才故事里那家的儿子，他死了纯属活该。死在自己最最最孝敬的好娘亲手里，他肯定开心幸福到无以复加吧。

他媳妇、女儿，就应该变成鬼都不放过他，每天追着他砍，砍成人渣！”

“不是每个人死了以后都能变成鬼的。”阿鸪突然在一旁说道。

“什么？”

干瘪老头有些诧异，“女娃子，你也懂这个？”

阿鸪没再说话。

老头兀自说道：“有时候不变成鬼也挺好的，死生不复相见。”

袁文允笑容得体，“老先生，看来您是个行家呀？敢问您贵姓？”

老头坐到一块石头上，连连摆手，“哦哟，我哪是什么高手，不过是年轻时候结识了两个道上的，听他们说过几嘴罢了。

不知道，这个说法是不是真的呀？”

“自然是真的。有的人死了，就彻底消失了，什么都没有了；但有的人死了，会成为鬼魂，继续轮回；还有的人，死了以后，仍可以残留在人世，是一种特殊的存在。根据命格和执念程度的不同，他们所能够做到的事，也不一样。据我所知，最特殊的命格，最滔天的怨恨，可以让一个鬼魂虽死犹生。

像你们这儿昨天晚上出现的这个魂魄，不过是在妻女祭日那天，心里的痛苦悔恨无限膨胀，才能突破阴阳的界限，化为实体，被你们看到，且能伤害你们。”

之前说话的孕妇，脸色“唰”一下就白了，捂着肚子说:“你……你不是在唬人吧？难道他……就那个鬼魂，一直都在这里？”

正好踩到了泥土地面上血迹的几个村民 一下跳起来，纷纷后退。

袁文允笑了笑，宽慰他们说:“不是的，只是在祭日那天回来。”

·

尸体抬走以后，有两个老妇人开始清理地面上的血迹。因为血液渗进了土里，她们只能把带着血的土一铲一铲挖出来，再倒上干净的土。

其余村民依然围在附近，聊着闲天。

干瘪老头一直拉着徐江和赵起，旁敲侧击地打听他们一行人的事情，为了安全起见，徐江和赵起不约而同地扯起慌来:“我们是做生意的，做点小买卖……”

“要去别的地方看看货，谈生意……”

“家里是……西京的。”

“小时候在别的地方长大，养成了这个口音，其实是西京人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