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煜源终于能打开门。

门后站着的男人依旧是和平时那样笑着，一点也没变化，还是那么好看。

只是，他的眼里写着疲惫和痛苦，他的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嘴唇也前所未有的浅淡，笑得很勉强，像是鲁伯特之泪一样，看似坚固，实则一触即碎。

云润知就穿着那属于精神病院的一套蓝白色条纹衬衫，静静的看着曾煜源。

病房内只有一张床，一扇全是铁栏杆的小窗，能透进来光，光照在云润知的半边脸上，能让人看见他脸上已经干凝的泪痕。

他虚弱但仍然要笑着，像是受尽摧残的玫瑰，让人心脏在这一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揪了一下，难以言喻。

曾煜源的眼泪不值钱，在看到云润知的一瞬间时，所有的自责与愧疚还有心疼的阀门，全被打开。

情绪犹如暴雨下的洪流，猝不及防，冲出体外。

云润知笑了笑：“心疼了？我就说你会心疼。”

曾煜源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迅速俯下身子抱紧云润知，紧紧的攥着他的后背，不让他有半点再离开的意思。

就这样抱了很久，他才带着厚重鼻音的在云润知耳边低吼了一句：“你知道你不告而别我有多担心你吗？！”

“云润知，你什么都不跟我说，你一点也不相信我……我又不是小孩子你为什么总是这样，你让我觉得我很没用……”

云润知听到这些抱怨，不仅没有觉得心累，反而会有一种突然就放松了的感觉，浑身都舒坦了不少。

不就像个小孩子似的。

“好了，乖……我这不是没事吗，休息休息就好了。”

他反过来安抚曾煜源，摸着曾煜源的后背。

曾煜源这才下巴搭在云润知的肩膀上。

“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告诉我，跟我商量，我们以后要在一起很久，得互相照顾。”

而不是你单方面的照顾他一个人。

云润知点点头，什么都答应了。

他累了。

只想跟曾煜源待会儿。

曾煜源也并没有只是单纯的在靠着云润知宣泄情绪，他在拥抱云润知的同时，也在看着。

看着这病房内的一切。

有很多属于曾煜源的照片，也有很多其他男人的裸照。

房间里有挣扎过的痕迹。

他们绝对对云润知做了什么。

“你告诉我，他们对你做了什么。”

云润知沉默了一会儿。

曾煜源道：“你刚刚才答应我，什么都会告诉我。”

云润知这才意识到：“你给我下套？”

曾煜源真的是成长了，没再像以前那么单纯了。

看着曾煜源那一双执着的眼，云润知知道如果自己现在不说，曾煜源绝对不会就这么轻易地妥协了。

他抿了抿嘴。

云润知说了自己在这里的遭遇。

这里确确实实就是戒同所没错，云润知有被喂药，也有被电击。

他们会拿着曾煜源的照片，还有其他男人的照片，让云润知一边看，一边电击他，一边强迫他清醒的问他还喜不喜欢男人。

还好云润知是云家的人，他们不敢下重手……不然云润知就会像这家精神病院的其他“病人”一样，被电击到看见男人就肌肉记忆的开始呕吐恐惧，甚至会有去做一些脑手术的。

还有更多残忍的事情藏在地下，连云润知都没办法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