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轻描淡写，只是各种曲折，恐怕只有他母亲才清楚。

皇帝隐瞒了什么，他也不清楚。

书房寂静下来，三人都不出声了。

秦明扬眨了眨已经发酸的眼睛。

声音有些嘶哑:“既然隐瞒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不继续瞒下去呢？”

秦明扬已经崩溃了，他坐的越发端正笔直，丝毫端倪也不曾显露。

赵时锦能察觉到他波涛汹涌的情绪。

也为他感到心痛，没有人能做到感同身受，即便她想去分担他的痛苦，也是不能的。

皇帝递过来一道圣旨。

“你们夫妻二人看看吧。”

是退位诏书，传位的人是——秦明扬。

秦明扬视线没了焦距，手中的诏书落在了地上，被这么多事情冲击着，他宛若跌入了一个巨大的陷阱里面，脑袋一时转不过来。

别说是他，赵时锦也懵了。

陛下究竟想做什么？

秦明扬目光呆滞，抬起头时，眼中惊惧交加。

“无论是六皇子还是太子，都不是最好的帝王人选，更重要的是，朕希望他们好好活着，朕让你找出四块令牌，最后还是会交到你手中。”皇帝缓缓开口说着。

所以从一开始找四方令，皇帝就知道他们会查到王妃是死亡真相。

是了，为什么别的下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偏偏让他们找到一个秀云。

秀云这么多年平安无事的活着。

还有当年检验王妃因病过世的太医。

皇帝太可怕了。

赵时锦倒吸一口冷气。

“我从未想过当皇帝。”身旁的秦明扬开口。

皇帝笑了“如今你可以好好想想了，这个皇位是朕欠你母妃的，那母子二人，日后你想怎么处置都由你说了算，至于你父王，毕竟是你亲爹。”

太可笑了，太可笑了……

他这一生，无论怎么跳脱，都在皇帝的掌控之中。

这是一场交易。

什么狗屁亲情，什么伯侄？都是假的！假的！

秦明扬捡起地上的圣旨，豆大的泪珠滚落，晕染了上面的字迹。

他忽然用力撕裂了那张圣旨，用力摔在桌面上。

“该死！”

他红着眼，恨恨的盯着面前的皇帝。

那仇恨的目光让皇帝愣住。

“你说什么？”

“我说——你们！该死！通通该死！”

赵时锦一惊，伸手去拉他。

秦明扬推开她，双手撑着桌面，居高临下的看着椅子上的皇帝。

“陛下，你们兄弟二人，害惨了我母妃，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按照你的安排走下去？”

皇帝握住他的手。

“明扬，朕已经知道错了，并愿意弥补你，这有什么不好吗？你娘在天之灵，肯定也不希望你跟朕撕破脸，毁了这一份亲情，你如今不太冷静，回去好好想想吧。”

皇帝似乎早已料到秦明扬的性格会有这种目无尊卑的过激行为，也不同他置气，十分包容大气。

秦明扬抽回自己的手，站直了些。

“谁动我母妃的棺木，我杀了谁。”

他已经冷静下来，撂下这句话大步流星朝着外面走去。

“那臣先……”

皇帝点头。

“好好劝劝他，对你们有益无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