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黛君跟在大司马身后进了议事帐中,大司马落坐主位后,她站在其身边。两旁的众人看着刘黛君都暗自揣度,这位女子是谁,白日里就看到她在练兵场的边上伫立了许久,如今又出现在这里。
随后便听到大司马道:“这是我的胞妹刘黛君,此次因我娶亲把她接来,今后便跟着我在营中生活,此来是为大家倒酒的。”大司马边笑边向大家介绍。
众人心中:原来如此。
只听着冯将军说话:“我等怎好劳烦少君倒酒,大司马还是让少君回去歇息吧。”
刘黛君忙慢声细语道:“诸位将军莫要多礼,我一个小女子能为诸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倒酒,甚是荣幸,请诸位将军莫要拘谨。”
说罢她便走向前,从霍父开始给众人一一倒酒。倒酒的过程中,她只垂眸与他人颔首,众人也颔首回礼。等到了霍徵的桌案边时,她便抬眸向霍徵笑了笑,霍徵也出与客气地略勾嘴角向其颔首。
跽坐与霍徵对面的董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地看到了刘黛君神情的变化,他似乎是不明显地勾了勾嘴角。
今日不是庆功宴,所以诸位将领没有喝很长时间便结束了。众人陆续往营帐外面走,刘黛君也跟在大司马身后出了营,又寒暄了几句后,大家便各自散了回往自己的营帐。
刘黛君看着霍徵远去的背影,微笑的眸子里闪烁着闪闪的晶光。
“走远了,回去歇息吧!”大司马调侃道。
“哥!”刘黛君讪讪地一笑。
霍徵回到帐子里,随意洗漱了一下便平躺在了床板上,伸手摸摸床边空旷的床板不禁长吁一声,随后他猛地起身出了营帐。
径直走到刘羽商的营帐外,正好被帐子里出来倒水的妇人看到,随后那妇人进了帐子向已经躺在那里的刘羽商道:“羽商,霍将军来找你了。”
刘羽商迟疑片刻,吴优便推她,“快去吧。”
刘羽商慢悠悠地坐起身子,只穿着中衣便出了帐子。她走到他面前,黑暗中他的眸子里更加深邃,看的刘羽商出了神。
霍徵捧起刘羽商的脸,“怎么了,为何这样看我?”
刘羽商微微一笑:“就想好好看看你。”
霍徵落下一吻,鼻尖蹭着刘羽商的鼻子:“还是跟我回去住吧。”
刘羽商伸手钻进霍徵的怀里,很用力,很用力地箍着他,“现在与你太亲近的话,我怕今后会离不开你。”
“你在说什么?”霍徵猛的捧起刘羽商的脸颊,蹙着眉盯着她的眼睛低沉地问她,“我说过不会让你离开我的,你为何又说这样的话。”
刘羽商沉默,我为何这样想?
因为我如今低贱的的身份,不是你父亲为你择新妇的标准。
因为我不知道你对我的好是不是一时新鲜。
因为我害怕在我满心满眼都是你的时候,你却不以为意的把我丢在一个角落。
因为我怕与别人分享你!
如果今生你只在我的梦里就好了。
刘羽商笑了,“我是说你常常出征不回营中,我还不是得习惯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所以还是要早一点适应的好。”
霍徵拇指摩挲着刘羽商的脸颊,眼神中尽是侵略,半晌才道:“不管怎么样,我只要你知道,你这辈子只能是我霍徵的女人。”
说完他又把她紧紧箍在怀中,下巴摩擦着她的发髻。
会师练兵一共持续七日,刘羽商经常看到刘黛君满心欢喜的往练兵场走,又满心欢喜的人从练兵场回来。
清晨的练兵场上,士兵们在自己的各个阵营操练着,将领们也在自己带领的各个营前指挥着。
半个时辰过去后,刘黛君拿着一个竹筐,竹筐里放着些梅子和李子向霍徵走过去,“霍将军,稍歇息一会儿,吃些梅子润润喉吧。”
对于刘黛君的身份,霍徵不好言辞拒绝,只微笑拱手道:“多谢刘少君。”
站在一旁的邓俊向身边的董延嘿嘿一笑,“你看出来没?这大司马的妹妹,每日都来看咱们练兵,嘴上说是来照顾大司马,可每每都对伯昭多留心一分,尤其这两日大司马都没来,她却照来不误。如今看来,她本是冲着伯昭来的!”
董延回以一笑,“伯昭确实外貌风流,又才智卓著,容易吸引女子钦慕也非罕事。”
“嗯,我看伯昭将来是要做驸马了!”邓俊笑着说。
董延却似笑非笑,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光。
午后刘羽商和吴优端着木盆往河边去,正遇上不远处的斜对面,将领们从练兵场回来。
七八个将领中夹着一个刘黛君,而刘黛君则紧跟在霍徵旁边,满面娇色的不知与霍徵说着什么,霍徵虽面无表情,但也时不时颔首,像是在回应她。
刘羽商错身与众人走过去的一瞬间,霍徵看到了她。因为近几日练兵时间紧张,晚上又为接下来的几场仗排兵布阵,所以二人已有三日未见面,没想到此时一见,就被她看到自己与刘黛君肩并肩的走在一起,霍徵微蹙眉心。
刘羽商脑袋空空的走到河边,连如何蹲下如何放下木盆,如何把衣裳拿出来漂在水里,她都不记得,直到吴优叹了一声,刘羽商才意识到自己已经到了河边。
“我就说怕是这样……果然……”吴优嗫嚅道。
刘羽商没说话,脑子里依然是刘黛君在霍徵身边那张满含娇色的脸。她机械地拍打着沾湿了一半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