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我们几个要护送粮草和两个姑娘去隐蔽的地方,可刘姑娘执意要回来帮忙,所以我就与刘姑娘一起从山后边爬上来了。”程甫认真的叙述着。
邓俊摇头,“真没想到她还挺仗义。”
邓俊又想起第一次见刘羽商时,她抱着她父亲痛哭流涕的画面:想必霍徵已经也是她在乎的人,所以她才不顾生死安危与他一起冲在前面!
随即自己心里又一阵酸楚:怎么自己就没有这样一个人愿意陪着自己呢?
刘羽商:活该!
霍徵命人把战死的将士们的尸首都拖了出来放在一起。随后又用敌人的铁器农具在山后边刨坑,准备将他们的尸首就地掩埋。这是对战死将士们最好的处理手段。
将士们不停歇地挖了一个晌午,到了未正时,大坑已经挖完。
刘羽商与霍徵站在大坑边上,看着昨日还与自己说过话的士兵此时被丢进大坑里,眼泪不由得哗哗的流了下来。
“战争真是太残酷了,他们背井离乡,死了也不能落叶归根,家中父母妻儿都还在盼着他们,可是他们再也回去不去了,甚至连尸首也见不到!”刘羽商边流泪边道。
霍徵转头看了看她泪流面的脸颊,虽然这样的情景对他来说已经是常事,可每次自己麾下的将士战死,心里也是有一分愧疚,现在看到刘羽商哭成这样,自己更动容了!
邓俊站在不远处往坑里填土,听到刘羽商呜呜咽咽的声音,不耐烦道:“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不说他们,就是今日老子和霍伯昭战死了,一样也得埋这。”
平时,刘羽商不管听到邓俊讲什么她都会瞪他,但是这句话说完,她却听进去了。刘羽商泪眼婆娑地转头问霍徵:“你战死了他们不把你抬回去吗?”
霍徵轻叹一了口气:“这么热的天,两日人就腐烂了,怎么抬回去?”
刘羽商对他描述的腐烂画面进行了想象,一不小心差点干呕,她急忙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霍徵:……
随后她又边呜咽边轻轻地向霍徵身侧贴了贴,两手缠上他的胳膊,把脸蹭在他的肩头上,“你不会死的!”
霍徵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的心中一暖,如若不是在这种不合时宜的场合,他真想狠狠地亲亲她。
“我的父亲是不是也如这样被填埋了?”她又嗫嚅道。
霍徵拍拍她抱着自己胳膊的手,安慰道:“你父亲在自己的地界,你家中的人定会把他安葬了。”
她想到家中的李伯,“对,李伯跟随父亲几十年,平时也很疼爱自己,他定会替我安葬父亲的。”
刘羽商松开霍徵擦了擦眼泪,随后便用手捧起周边的土与将士们一起掩埋将士们的尸首。
将士们一边掩埋自己人的尸首,一边把敌方死伤的二百多人抬到另一边的山后,把两山中间的路让出来。
手下人问霍徵:“那些喘气的要不要直接弄死?”
“不用了,他们都已是重伤,以后也不能上战场,生死看他们自己的造化吧。”
处理完善后事,吴优她们几人也归了队。大家一刻没停歇便继续前行。终于他们过了此次行军中最艰险的刺耳山。
两个时辰后,太阳落山前众人又在一处流动的水源附近扎营。
今日因为打了一场不大不小的仗,一日下来比往常只行军的时候要累很多,但是大家好像看起来都活力满满,洗漱完毕后好多人竟去了河边叉鱼。大概都是为自己劫后余生吧而庆祝吧。
刘羽商本也想与大家一起去,可今日身上沾了血污,不得不沐浴换衣裳。
当霍徵巡视回来后,她暼了霍徵一眼,双手捂着胸口,“你怎么总是不等我洗完就进来了?”
霍徵笑笑:“你怎么总是这样勾引我?”他开始脱甲。
刘羽商已经洗的差不多了,她趁他还没脱完衣服之前便起身擦干净身子,穿好了干净的中衣。她可不想在外边侍卫还在穿梭在各个营帐间的时候,传出去自己奇怪的声音。
霍徵裸/着上半身健硕的麦色皮肤走近刘羽商,不想被刘羽商伸手撑住他的胸膛,我刚洗干净,你一身汗不要靠近我!
霍徵抓起她的手亲了一口,随后转身脱掉裤子进了浴桶里。自从有了刘羽商后他要不与她一起洗,要不就是用她剩下的水洗。
“帮我洗头吧!”
刘羽商走过去帮他把发髻拆掉,接着拿旁边水桶里的干净水给他冲湿了头发,随后涂了皂角粉给他按摩起来。
“今日那些战死的农民起义军会有人掩埋他们吗?”刘羽商问?
霍徵闭着眼享受着刘羽商的指尖的温柔,“会的。”他迷迷糊糊随口一答。
“百姓何时才可以安居乐业?”今日所见让刘羽商又心生感慨!
“快了!”他又幽幽地答。
听到他的回答,刘羽商突然又遐想着天下安定后自己的生活:他像梦中那样,穿着喜服把自己迎娶回去。
霍父的那些话总是在她美好的遐想中跳出来,仿佛是在提醒她不要想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