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羽商气息渐缓下来,沉思片刻,随即杏目圆睁:来生记得寻我!纠缠了自己六年的梦,伴随了自己六年的男人,难不成是……自己前生残存的记忆?
刘羽商猛的摇摇头,头上的发髻更歪了一些,“太离谱了,太离谱了!”
这时传来玉奴的声音,“女公子!女公子!”
刘羽商深吁一口气,双手捂了捂脸颊,掀开被子下了地。
“进来!”
玉奴推开门,看到刘羽商涨红的脸颊,关切地伸手摸摸刘羽商的额头道:“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吗?”
刘羽商摇摇头后突然盯住玉奴的圆眼睛,惊疑地问:“玉奴,你可曾常常梦到同一个从来没见过的人吗?”
玉奴看着满心期待,等着答案的刘羽商,皱皱眉,呆呆地想了一会儿,“我只梦到过我死去的阿翁阿母,从未梦到过没有见过的人。”
刘羽商叹口气,“给我梳头吧,该出门了。”
“不休息一日吗?”
刘羽商边穿深衣边道:“不了!”
玉奴服侍刘羽商洗漱完毕,给刘羽商梳好头,在头顶的发髻上带好一个玉梳,又在右侧带了一个玉簪。
“只插一只簪子就可以了,把玉梳拿走吧!”
玉奴把玉梳拿掉,放到妆奁里。刘羽商照照镜子,满意的点点头,“将士们在那守城那么辛苦,我打扮的花枝招展太不合时宜了!”
刘羽商尽管头饰简朴,脸上也不施铅华,但如脂般的脸颊白里透粉,好似一朵开在春天里含苞待放的桃花。
“女公子不装扮一样好看!”玉奴笑着说!
刘羽商拿着食物和水同李伯出了门,刚出来不久便听到车窗外百姓哭声连天,“打过来了,打过来了!”
“出不了城了!……”
哭声、叫喊声又此起彼伏。
刘羽商咀嚼实物的嘴巴瞬间僵在那里,手握着水袋呆了片刻。她喝了口水,把手里的食袋和水袋扔到一边,又急忙从车窗探出头去。
只见满街的百姓,都是一张惊惧的脸,不知道是想往外跑,还是想躲回家里!
有的妇女一手拽着孩童,一手又抱着婴儿,不知所措了地跑来跑去;有的年龄很大的老翁则不以为意地坐在街边的石头上,大有一种看淡生死之态。
刘羽商心里五味杂陈!
“李伯,快点……快点……”
刘羽商不知道自己去了战场前线能干什么,但她就想赶紧去找自己的父亲!急迫的心已经战胜了恐惧!
李伯挥动着鞭子,马车加快速度奔跑着,车窗外,树影、人影连成一片。刘羽商刚吃进胃里的食物也被颠簸着,想要挤出来看看这“乱世繁华”。
良久后,刘羽商听到不远处传来哄哄的声音,离城门越来越近时,那声音也越来越清晰,震的刘羽商心开始咚咚跳起来。
下车后就看到城门处将士们正在奋力靠着城门,抵抗着城门外敌军猛力的撞击。
刘羽商除了在梦中看到打仗的画面之外,这是现实中第一次见到如此激烈的场景。正当她要往城楼上跑时,迎面两个士兵抬着一个受了箭伤的士兵快步走了下来!
刘羽商侧侧身子让开路,随后又急忙跑到城楼上,她快步走上前,往城下看去,只见乌泱泱黑漆漆几千敌军,围在清河城门外,刘羽商随即心中一顿。
忽然,一只长箭从她耳边飞过,刘羽商被吓的呆住了,这时刘凌跑过来一把把她拉倒安全的角落,怒目圆睁,恨恨地斥道:“你上来做什么?”
刘羽商这才回过神来,怔怔地喊了一声,“父亲!”
“父亲,他们这么多人,咱们能守的住吗?”
刘凌被女儿刘羽商问的不知该如何回答,只吞了一下口水,原本愤怒的神情也逐渐黯然下来,一脸信心不足之态!
“商儿!如果父亲守不住了,你会不会怪为父?”刘凌微蹙着眉问!
刘羽商眼噙热泪摇摇头,“不会!”
刘凌摸摸刘羽商的头,“怕血吗?”
刘羽商摇摇头:“不怕!”
“那商儿去帮受伤的将士们包扎伤口可好!”
刘羽商笑着点点头。
她看着一个个受伤的战士被抬到城楼下,随即也跟着跑下去开始给受伤的将士们包扎,止血。
刘羽商外祖父一生从医,母亲也从小学了很多医理。到了刘羽商这也在母亲的影响下,认识了诸多药草,也学到了一点头疼脑热的方式,可对于人体外伤,她从来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