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寒冷的季节，自己没吃没喝没住的地方丢了性命是迟早的事，老头并不怕死，却舍不得自己的孙子没了性命。

慕芸槿的提议让老头十分心动，可是彼此之间无亲无故，他凭什么接受人家的一番好意？

“夫人，您的提议老头我不能接受。”

慕芸槿自认这个提议对她和老头祖孙都有好处，他的拒绝完全超出她的预料。

“为什么？”好一会儿，慕芸槿才皱眉问道。

老头认真道：“夫人是个心善的，我们祖孙却不能平白学了夫人的手艺。”

慕芸槿很想骂一句迂腐的老头，难怪祖孙两个会穷困潦倒到都快冻死饿死的地步，要不是看着小孩可怜，她真不想管这对祖孙。

“老人家，要怎么才肯学我这门赚钱手艺？”

老头认真道：“夫人，我们祖孙不学。”

老头说完，生怕慕芸槿生气不管他们，不等她开口，继续说道：“夫人若是真的怜惜我们祖孙，就让我们跟着你们做事，只要给我们祖孙一个住的地方，一口吃的就行。”

自己就是不想让人住进自己家里，才宁愿出本钱和技术让他们自食其力，偏偏人家很大不领情。

深吸一口气，慕芸槿努力控制住心底的怒火，语重心长道：“老人家，你自己老了不在乎可曾想过你这小孙子才三四岁，你忍心让他一辈子都与人为奴为仆？”

慕芸槿说完，目光炯炯的看着老头，认真道：“老人家，在你看来，现在让他有口吃的，能够活下来就是最大的幸运，你可曾想过，与人为奴者三世不可参加科考，你想让他的后世子孙也与人为奴，永无出头之日？”

慕芸槿的话让老头语塞，看着身边小孩的目光更加怜惜。

“夫人，既然信得过老头，咱们签订契约，不管您教我们的手艺将来能否赚到钱，这五两银子小老儿和孙子都会十倍奉还。”

“这怎么可以。”

十倍奉还也就是五十两银子，对一般人来说确实不算什么，可是对于一对一无所有的祖孙来说绝对是一笔巨款，而且她想要教给他们的也不算什么厉害技术。

见老头又要反悔，慕芸槿叹息道：“老人家，我这就是一个生活小技巧，在这个只有萝卜白菜的季节给那些有钱人家的饭桌上添加一两道菜，您若是真有心，以后赚钱了，加倍还我十两银子就行。”

“好。”

知道慕芸槿是真心帮助他们，老头没再坚持。

终于说服老头，慕芸槿长长松了口气，眼看时间还早，给了老头一块五两的银锭子，找到客栈店伙计，问清楚县城的伢行所在地，就和看着一起带着来两个小孩一起去了伢行。

在去伢行的路上，老头自我介绍说他叫牛跃信，小孩叫宝儿，今年四岁，老家是距离这里五百多里外的山村，去年家里遭了灾，虽然一家人都逃出来了，宝儿的爹娘和奶奶却饿死在去年的寒冬之中，家里就剩下他和宝儿两人，若不是慕芸槿一家人好心帮助他们，说不定他们祖孙也很快就跟着家人一起去了。

听过老人的叙述，慕芸槿心中唏嘘不已，同时庆幸自己并没见死不救。

一路上和老头祖孙说着话，很快来到伢行，找到伢行管事。

有生意上门，就算伢行管事看老头祖孙衣衫破烂，并不像是有钱租房子的，有慕芸槿母子在，还是热情招待四人，问起他们对房子的要求。

慕芸槿并没打算在县城之中长住，家里又只有三口人，对房子的要求并不高，唯一的要求就是院中有水井，距离石泠郗读书的书院不能太远。

相比慕芸槿，老头祖孙只有两个人对房子的要求更低，只要能住人就行。

伢行里的管事问清楚两人的要求，很快给他们介绍了两座位于县城学院附近的两个普通的一进小院子。

这两座院子相距不远，大小差不多，价钱也都是一钱银子一个月，房租一次最少交三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