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夕年许久许久没能答话。
红灯跳闪之时,她双眼紧盯那处,眸中倒映光点,失神却森冷地说道:“在法律范围外意欲惩罚他人的想法皆被归作愤怒。”
摩托车发动。
她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但这话已然表明她的立场。
那个男人做错了事,理应受到惩罚。
很偶尔宋深会想起,孟夕年是一个高中毕业生而非职高生。
比如现在,她用不合年纪的语气说出略显哲理的言语。
宋深觉得,她本不应该就这样结束学业。她并不是愚笨的学生。
可是现在,她就在这里。以不合适的年龄,穿着不合适的衣服,坐在他的摩托车后座。
男人下意识踩下油门,风声呼啸。
“几月了?”少女忽然问。
“八月。”宋深大声回答她。
飞驰的摩托车路过一所大学。
校门口停着几辆私家车,有学生提着行李箱进入校门。
“停一下。”
摩托车依然飞驰。
孟夕年微躬身子在他耳边大吼:“停车!”
宋深只觉冷气中有一股热流冲进耳蜗,冲撞了大脑。麻酥酥的。
他靠边停了车。
宋深本以为孟夕年是看见熟人或看上什么小摊物品了,可少女只是站在街边,远远看着那所大学。
目光汇聚。
风乱了她的发。
是遗憾么?宋深看着她的侧脸揣测着。
“开学好早啊。”孟夕年喟叹似的语气唤醒宋深的思绪。
男人跟着看向学校,“可能是外地生报道早吧。”
孟夕年点了一支烟,吞吐之间眼前朦胧,仿佛能看见。
也曾想,两个人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开学报到时她会送她,亲眼看着她走进校门,直到看不见她衣角自己才肯离开。
她能想象陈黎拖着行李箱走进学校的模样。同样的天光微泄,同样的风,少女直挺挺的脊背,意气风发的岁月。
尽管这不是她的学校,尽管,孟夕年什么都看不见。
有什么好遗憾呢?只是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