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吸一口气,按响了曾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曾佩母亲,她看到来人是蒋铭,像是看到瘟神一样,冷着脸色哼了一声,便径直转身回屋,一句话都没和蒋铭说。
曾妈这样的态度,让蒋铭心凉了半截。
以往他来,曾妈都是笑眯眯的,热情地让他进来,可是今天,见到他就跟见到仇人一样。
可见,他和曾佩的事,曾妈已经知道了,曾妈都知道了,曾爸还能不知?
念及此,蒋铭只觉得此行的压力又增大了好几分。
他厚着脸皮,自顾自换好鞋子,小心翼翼地朝屋里走去。
来到客厅,曾爸坐在上首,正戴着老花镜看报纸,浑身上下散发出领导杀伐果断的威严。
蒋铭将烟酒放在茶几上,堆着笑脸恭恭敬敬站在一边,轻喊了声,“曾院长?”
曾爸仿佛才看到蒋铭一般,连忙把报纸拿下,热情地站了起来,“哟,蒋铭来了,来了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啊,我都没听到,来来来,快坐快坐。”
蒋铭心想,真能装啊!
刚刚他按门铃,曾妈来开门,那么大的动静,他不信曾爸什么都没听见。
心里这样想,嘴上依旧恭敬,“今日冒昧打扰您,实在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谁跟谁啊,哪里谈得上冒昧!哈哈!你啊,就当这里是自己家,以后常来走走才好啊!”曾爸爽朗一笑,目光灼灼地看着蒋铭。
蒋铭被他看得有些发毛。
说也奇怪,以前他和曾院长就跟知己一般,在一起有着说不完的话题,只会嫌时间太短,还不够聊。
可今日,或许是心态不对,他竟然哑然无言,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只是双手在裤腿上不断摩挲,绞尽脑汁想着该说些说些。
这时,曾妈端来茶水,她仍旧黑着脸,将茶杯重重搁在蒋铭面前的茶几上,又垮着脸走了。
“哎,她妈,蒋铭是客人,怎么能这样无礼对待客人?”曾爸看不过去,喊住了曾妈。
曾妈脚步一顿,头也不回道,“我从别人那里受了气,哪里有心思再招待别人。”
“别人给你气受,那是别人没素质,我们是有素质的家庭,不能这样对别人!”
这对话,听得蒋铭更加如坐针毡。
别人来别人去的,听来听去都像是在内涵他。
“爸,妈,谁来了啊?”
楼梯上传来一道女声,蒋铭下意识抬头望去。
就见曾佩穿着睡衣,蓬乱着头发站在楼梯口。
几日未见,曾佩好似消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