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另外四队人马里,可有跟佑安侯府接头的?”
“有!回城那支。”
“鬼面不是佑安侯的人?”
“应该不是。”
“……”
屋中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卞沧临揉着眉心,闭上眼睛细细思索着那晚的所有细节。
“抢匣子时,有人曾喊,一个不留……咱们的人里,有没有人听清是哪队人马喊的?”
“这事儿我细问过,”莫慎言站了出来,说到:“有七成的可能,是鬼面。”
“七成的可能……”卞沧临眉头皱得更深了。
褚苍浔一直轻敲着茶盏的食指忽然停下。他提起茶壶给桌上的每只盏中又添了些茶水,慢悠悠的说道:“线索断了,便不宜再纠结,应先从有踪迹的寻起。往北的,向南的,是哪几伙人,这是其一;佑安侯府没拿到千行图,今后会有什么动作,这是其二。”
卞沧临放下喝完的茶盏,朝身后的慎言慎行吩咐到:“按苍浔讲的,安排下去。”
“是!”
莫家两兄弟领命出了门。褚苍洝伸了伸懒腰,敲了敲自己的双肩。
“这几日,辛苦了。”卞沧临也帮着给他敲了两下。
“辛苦倒不觉着,就是没能逮到鱼尾,有些遗憾。”
“莫急莫急。咱们都年轻,还怕耗不死那帮肠肥脑满的老家伙吗?”褚苍浔伸手也给了他几下。
兄弟三人笑作一团。
“对了,兄长。前日我去了一趟关村,猜我遇见谁了?”褚苍浔收回手,突然说起。
“关村?那不是楚琰家乡吗?遇见谁了?”
“云裳姑姑。”
“云裳姑姑?她去关村做什么?”
“去给一家书馆送字画。”
“书馆?是楚琰家的书馆?”
“对。”
“看来祖母跟楚家来往还挺多。你还在怀疑楚琰有问题?”
“……我派人询问了关村村内村外的所有人,每个人都答得滴水不漏,就连七、八十岁的老翁也都能清楚的记得楚琰从小到大的一些琐事。”
“二哥,这除了能说明楚琰招人喜欢……还能证明什么?”褚苍洝莫名其妙的问。
“不能!”褚苍浔靠上椅背,踢着桌脚:“但就是因为人人都滴水不漏,才觉得奇怪!特别是,他们都不用‘楚家小子’称呼楚琰,而是用‘楚家娃娃’……”
“有问题吗?一个称呼而已。”
“但村里人叫别家的小孩,都是以‘小子’、‘丫头’来作为代称。”
褚苍洝耸耸肩,喝了两口自己茶盏中的茶水:“我倒是觉得没什么特别的!就楚琰长的那模样,叫‘娃娃’不是很正常吗!”
“也是,他明明比你年长一岁,看着却比你小许多。”卞沧临说完,又看了他一眼,然后没忍住,同褚苍浔一起大声笑了起来。
“有你们这么当哥哥的吗?”
“好好好!为兄错了!自罚一杯!”卞沧临往茶盏里倒了一满杯,一口喝下,“行了,我回宫了!你们也早些休息,过几日还有得忙的。”
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招呼来侍女收拾茶桌。
出了门,卞沧临叫住褚苍浔说:“苍浔,我知你行事向来谨慎,不过楚琰嘛……没必要让你如此费心思!他只是祖母寻来的伴读,既没有入仕的宏愿,更没有攀附权贵的野心。放心吧!”
“兄长的判断有何根据?”
“前几日我同他讲,该好好锻炼体魄,才能建功立业、护卫山河!可他说,他只想安安稳稳做个普通百姓。苍浔,请他入宫是祖母直接下的懿诏,不是他求来的。”
“可我还是觉得他揣着秘密。”
“人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就没有吗?覆雨先生!”卞沧临调侃道。
一向波澜不惊的褚苍浔顿时红了脸。
慧玉想逃……可是逃不掉……贾丘拽着她在他的‘神’作屋中从左到右、从上到下,地无遗利的将木雕们全部赏析了一遍。
正当慧玉心如死灰,准备洗颈就戮时,突然看到角落里那只她豁出命去抢回来的黑匣。
她心思一转,借着贾丘的行动悄悄靠了过去,一脚踢翻匣子。
“啊呀,夫子,这是何物?”慧玉指着脚边的翻倒的黑匣,假装惊奇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