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夫长不屑的笑了笑,缓缓拔出腰间的配刀,厉声呵斥:“拒捕可是重罪,你们可要想清楚了,乖乖跟老子走,还能留你们一条性命,要不然,老子现在就可以把你们砍了!”
“噌噌噌。”
巡防营的士兵们个个跟随着百夫长的动作,抽出了腰间的弯刀,刀尖直直的对准了中间的三个人,眼神冷漠。
“夫君,我害怕,他们手里有刀,咱们怎么办啊?”雪晚云低着头,一副娇滴滴的模样,却在笑,冯云笑着白她一眼,却没拆穿她,柔声道:“别怕,别怕,为夫在。”
冯云确认这是成婚以来对她说的最违心的一句话了,没有之一。
试问,一个用武力血洗整座朝廷的女人,一个横刀立马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女人,一个满身都是老旧伤疤的女人,一个被南赵军人称为阎王爷的女人,一个让三军将士都心生敬畏的女人,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怕刀子?别人怕她还差不多。
“哈哈哈哈,现在知道怕了?打人的时候怎么不知道怕啊?”那百夫长一声令下:“别愣着,把他们通通押回去!”
“诺!”士兵们齐声应和,诺声如雷,震耳欲聋。
冯云突然感觉热血沸腾,嘴角不自觉的微扬,似乎再次置身于那人潮汹涌的战场之上,这样再次与她并肩的感觉好极了,她要玩儿,自己就陪她一起玩儿。
冯云这么想着,就和官兵大打出手,雪晚云和那个年轻人则跟冯云一起并肩作战,那个年轻人觉得有些无聊,偏偏殿下和大将军都没有暴露身份的意思,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一起陪这些官兵玩儿。
见冯云他们几个真敢反抗,百夫长也下了杀心:“聚众斗殴,不知悔改,竟敢拒捕,砍了!”
混战一触即发,那些个倒地不起的打手也趁机爬起来跟官兵们一起作战,冯云他们在一群官兵和打手中纵横穿梭,时而能撂翻几个打倒几个。
他们在打斗之时或捡起或夺了官兵的刀,与官兵互砍起来,明明很多次都有机会,却又没往任何一个官兵身上砍一刀,只是利用着手里的刀,躲避着官兵劈砍的攻势。
好似在玩儿一般。
这可不仅仅是练家子这么简单,百夫长见势头不对,忙又叫人去邀人,随后自己也跟着兄弟们一起上,看着一个个兄弟被撂翻在地,他恍惚了一下,结果下一个就是他自己被狠狠的摔翻在地……
半刻钟都不到,又来了好几队官兵,两队士兵夹击往医馆而来,铠甲铿锵有力的“铮铮”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听的人兴奋,这些加起来够有三四百人了。
夫妇二人没下死手,但打的却很痛快,似乎把这些日子的不爽全都发泄了出来,他们把这些手握利刃的人当成了那些讨厌的人,酣畅淋漓的挥舞着拳头,一边打一边笑。
见着大队大队的人过来了,他们又慢慢收了笑脸,神色开始变得平静,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临危不乱的继续和剩下的一些人缠斗在一起。
策马领头而来的巡防营副都统神色如常,但靠近了些之后看清楚了那两道身影,副都统平静的神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惊恐,瞬间被吓得魂飞魄散,面色惨白,着急忙慌的大吼一声:“住手,别打了!”
正在执行命令的巡防营士兵们听到副都统熟悉的声音,连忙就停了手,慢慢退后,跟那对夫妇保持着安全距离,疑惑地转头,看向那脸色惨白纵马飞奔而来的副都统。
副都统来到夫妇二人面前,当即跪下,心脏狂跳,神情紧绷,颤颤巍巍的说道:“卑职,巡防营副都统,顾宇,拜见长公主殿下,拜见大将军。卑职,治下不严,请殿下责罚!请大将军责罚!”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并不是没有人将那对夫妇联想成大将军和长公主,只是他们猜想过,却也自己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因为他们觉得,长公主和大将军怎么会来这种地方呢?他们有那么闲吗?戴大将军同款面具的人多了去了,鬼知道是不是?
没想到啊,没想到这还真的就是他们,反应过来的百姓们和士兵们通通跪了一地。
那些打手们不知所措,他们突然有些后悔刚刚爬起来了,早知道就继续躺着了,这下好了,一个是大将军,一个是长公主,这两个都是杀惯了人的,没什么软心肠。
这下怎么办?是继续装晕?还是拔腿就跑?可是这样能躲得了吗?感觉不太现实。
于是,那些打手纷纷忍着伤痛跪地磕头,祈求权势滔天的人的原谅和宽恕,而那些士兵们也如这些打手一般磕头认错,那些被打到地上半昏半醒的人则直接装晕。
可在这样的生死危难之际,他们又实在装不下去,只能勉强起来跟着他们跪地求饶,乞求最后一丝生路,他们神色慌张,卑微的像条狗。
刚刚那个领头的百夫长更是吓得眼泪横流,浑身颤抖,连滚带爬到了雪晚云的脚边,可怜兮兮的像条狗,雪晚云嫌弃的退了两步。
冯云一脚把那百夫长踹翻在地,面带微笑的说道:“我不是说了吗?让你查清楚了再办事儿,可惜你不听啊。”
冯云笑的并不渗人,但落到百夫长眼里却是死亡的警钟。百夫长连忙起来跪好,瑟瑟发抖,感觉天都塌了,无助的祈求着权势滔天的人放自己一条生路:“大将军饶命,长公主殿下饶命,大将军饶命,长公主殿下饶命。”
头磕的咚咚响,很快就见了血,一遍遍的祈求,卑微又无奈,副都统看到磕头认错的士兵们和一些打手大气也不敢喘,静静的跪着,一言不发。
此时此刻的冯云觉得很痛快,他把这些人当做最讨厌的人,好好的暴打了一顿,大声笑了出来,无视那些磕头跪地的人:“哈哈哈哈,好久没打得这么痛快了。”
雪晚云的额角渗出了些许汗水,呼吸也有些许粗重,却并没说话,一副小女人姿态,静静的站在他的旁边。
冯云也还在喘着气,他如今回过神来,感觉自己刚刚太暴力了,给他们带来了无妄之灾,却又想着这巡防营的人本就是和那些人一伙儿的,瞬间连那半分的愧疚也没了。
他一边平复气息,眼角的余光瞥了瞥华服青年刚刚所躺的地方,发现那个华服青年已然不见了踪影,那个蓝衣青年则躺在地上,早已经晕死过去。
他嘴角勾了勾:“好,那咱们就不玩儿了,咱们待会儿回家,你说好不好?”
雪晚云笑着点点头,眼神温柔,语气平静:“好,都听夫君的。”
“此事与你们无关,都起来吧,大家该干嘛干嘛。”冯云朗声对着周围的百姓说道,百姓们纷纷起身,忍不住多打量他们几眼,随后缓缓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