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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父子谈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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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抚摸着青年粗糙的手:“可那重要的并不是书,而是那些书以前的主人,当时我们去的时候,刚好他在那里烧纸,父亲带着你向他道了歉。回家的时候你问父亲他为什么哭,我就跟你讲梅婆婆的事,你老实的就跟听故事一样,一路上没说话。”

“回了家里,你一个人坐了很久,后来你把那几本书都买了一遍,送到许夫子家里去,后来他的课你是最听话的,你有什么好书都喜欢送给他,跟娘们儿似的,送完了就跑。”

“他说他不怪你了,你不信,还是要送书,父亲当时就知道。很多道理你不是不懂,你只是不想去懂。他告诉你送礼物要送别人喜欢的,你问他喜欢什么?”

“他跟你说他喜欢酒,你就给他送,然后你自己也喝上了,你喝着酒,可是你不懂酒有什么用,你问他,他只跟你说酒能忘烦恼,你当时就笑,说自己没什么烦恼。”中年说着,不自觉皱起了眉:

“可是现在啊,父亲看你经常喝酒,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你以前蛮的很,不知天高地厚,总闯祸,碰上看不顺眼的人就打,见着看不过的就骂,无法无天的。”

“你还总调戏别人家姑娘,摸人家的屁股,摸人家的胸,把她们羞的不行。偏偏你嘴又会说话,甜言蜜语张口就来,她们被调戏还欢喜的不行,父亲当时就想打死你。”

中年说着,忍不住叹了口气:“后来你认识了小赵,你跟他处成了兄弟,原本你还中规中矩的,可是后来。你们两个两个一起逛窑子,喝花酒,父亲当时就觉得你长歪了。”

“后来你喜欢上了一个青楼女子,父亲和你祖母她们是怎么也睡不着。你祖母她们都跟你说,青楼女子多无情,你倔得像头牛,怎么劝都劝不动。父亲我这心一狠啊,就把你扔出了家门,父亲气你不听话,就想证明父亲是对的。”

“你祖母和母亲在我面前掉眼泪,父亲心痛啊,可是父亲不能不顾这个家,你要娶那样的人回来,咱们家在京城就待不下去了……”

中年叹了口气:“父亲想着,要是她真心对你好,能跟着你吃苦的话,那往后你祖母她们接济你,父亲可以睁只眼闭只眼,还认你这个儿子。”

“可是那人终归是个扛不住事儿的,知道你被赶出了门就把你的钱都卷走了,后来你大哥他们去找你,你回来了,但也沉稳了。”

青年听着父亲的话,坦然的笑了笑,把碗放到一边,感慨的说道:“儿当年不懂事,闹了笑话,让你们操心了。”

听着往事,青年不由的想起,当年那个背信弃义的青楼女子有多么的无情,自己本以为找到了一生相爱的女子,把一颗真心交付于她,不在乎她青楼女子的身份,一心一意的只对她一个人好。

为了她,自己忤逆长辈,不顾家里人的反对,不顾所有人的眼光,不顾一切坚持要娶她为妻,因为她,自己被赶出家门,可自己仍旧傻乎乎的,心甘情愿的想和她过一辈子。

她倒好,卷了自己的钱,消失的无影无踪,自己就像是条狗,没用了,被无情的舍弃,不,自己连狗都算不上。

她连那只鹦鹉都带走了,却不肯带自己走,自己在她的眼里,在她的心里,还不如一只鹦鹉来的重要,何其可笑?

“后来呀,你们去了北境跟北燕打,然后又去了南边,抗击南赵,一晃就是十几年。正兴十年的时候你们回来了,你碰上了个姑娘,你说你要娶她,那姑娘家世确实不错。”中年叹了一口气,不知何时红了眼,时不时拍两下青年的手,慈爱又无奈的说道:

“可你后来被刺杀,破了相,你怕自己又被抛弃,惶惶不可终日,可是后来她还是嫁给了别人,父亲知道,那段日子你最难熬。”中年顿了顿,一只手放上青年的肩膀:

“后来,你慢慢放下了对那人的感情,你表面上故作不在乎别人议论你的长相。可父亲知道,你根本放不下。你不肯娶妻,不是因为之前的事,是因为你觉得现在的自己配不上任何人,你觉得谁跟你在一起就是糟蹋谁,是不是?”

青年静静的听着,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中年伸手去摘他的面具,青年本能的想躲,身子僵了僵却还是没有,任由这操心的老父亲揭下了面具。

伤口结的痂早不知在何时自然脱落了,那两道狭长入骨的疤痕交叉在一起,看上去是那么的触目惊心,狭长的两道伤疤,让这张看上去本该坚毅的脸显得那么的丑陋刺眼,令人看着厌烦,难以直视。

中年看着青年脸上的疤,心跟刀割一样的疼,不由得抚摸上去,青年微眯着眼,声音沙哑的说道:“父亲,您别说了,这都是以前的事儿了,儿,已经不在乎了。”

“撒谎!”中年欣慰又心痛的笑了笑,不由自主的流了泪:“放下个屁!你是老子的种,老子怎么可能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事儿是过去了,可发生了的事,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你怕家里人担心,不跟咱们说,可你不说,咱们只会更担心啊。”

中年把青年搂进怀里,青年在父亲的怀里乖巧的像只猫,眼泪开始模糊视线,挂在眼角摇摇欲坠,中年拍着他的背,笑问道:“云儿啊,父亲有多久没抱过你了?”

青年听到这话,心里揪着的疼,忍不住闭了下眼,挂在眼角的泪速速滑落,闭眼的同时,声音微微颤抖,微笑着乖巧的回答父亲的话:“记不清了,应该有二十几年了吧。”

青年依稀还记得,小时候父亲带着自己和大哥他们放风筝,带着大家一起玩老鹰抓小鸡的游戏,父亲最疼自己了,经常背着自己,抱着自己,让自己坐在他的脖子后面,只要自己指个地方,父亲就会立马乖乖的跑过去。

京城的冬日少有雪,自己七岁那年,老天爷破天荒的下了好大一场雪,父亲带着大家和自己一起打雪仗,堆雪人,滚雪球。

虽然父亲不是太爱笑,但父亲那张脸就是那么慈爱,那么的令人安心,只是如今,自己长大了,不要父亲抱了,也不跟父亲玩儿了,甚至,经常连话都说不上一句。

“这世上有两种人,一种是不管受了再多再重的伤,哪怕鲜血淋漓,体无完肤,他都能自己慢慢好起来。”中年的话打断了青年的思绪,青年回过神来,继续认真的听着。

中年抱着儿子,心中五味杂陈,如今自己的儿子是沉稳了,可越活越没精神头啊,老天爷怎么就这么对他呀?这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自己儿子怎么就过得这么苦?这么累?

中年这般想着,不由得摸上他脸上那触目惊心的疤痕,语重心长的说道:“另一种人,是受了伤,需要别人帮助才能好的,但这不丢人。这世上的人形形色色,可能会看花眼,但你要记得,别把关心你的人拒之门外,因为当你这么做的时候,你就会不知不觉的失去这弥足珍贵的关心。”

青年听了,心中五味杂陈,情不自禁的想哭,却硬生生把声音忍了回去,固执的只留下两行无声滚烫的泪。

他从来没有听到过父亲说过这么多话,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平常也不爱说话,说话最多也只不过就说几句而已,哪像今天这样,一说一大堆。

“父亲明白,其实道理你都懂,你就是不肯去试试,就是不肯迈出那一步。”中年平静的话语再次响起:“云儿啊,人跌倒了可以自己慢慢的爬起来,就算自己爬不起来,也可以有人帮忙扶一把。”

“可你要是自己不愿意起来,那大罗神仙来了也没办法把你拉起来。同样的,你把自己的心锁上,不给任何人机会,那即使别人有心想走进你的世界,也是走不进去的。”

中年缓缓将怀里的儿子推起,苍老的双手慢慢的摸上他那泪流满面的脸,青年泪眼汪汪的看着父亲没说话,只听那老父亲继续说道:

“人这一辈子,本就是苦痛多与快乐。可正是因为这为数不多的快乐,让我们不顾一切的努力过每一天。你要是觉得日子难熬,太难受,你就多想想快乐的。”

“这世上不只有苦,可你的眼里若是只看得进这些苦痛,不愿去看看别的,那么没人能帮得了你。摔疼了,站起来很难,心倒了,扶起来很难,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容易的,可你要是不愿意去尝试,那连着一点机会也没有。”

“把自己关起来,就如同闭关锁国,做人呢,别太傻,你就算不给别人机会,也要给自己机会。你要是自己都觉得自己不行,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话,谁能瞧得起你啊?”

“父亲希望你能站起来,大家也希望你能站起来,云儿,从始至终,你都是父亲最骄傲的一个,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你永远都是!”中年看着床边的儿子,轻轻为他擦去眼泪,自豪的笑了笑,自己的泪却越流越多。

青年沉默的看着他,止了泪,神情慢慢变得平静,他完全能听得出来,这字里行间是满满的鼓励,还有委婉的暗示自己应该赶紧娶妻,可这有什么错呢?今夜父亲所说的一切,可谓是句句用心良苦。

……

回院子的路上,冯云想着父亲说的那番话,心里没来由的特别敞亮,父亲说的没错,不管遇到什么事都不要害怕去尝试,自己就算不给别人机会,也得给自己机会才是。

人,需要勇于尝试,就算自己和她可能性不大,但自己不能连试都不试就否决所有的可能,她等自己这么多年,自己不能单方面的否决了她所有的努力,更不能连一起努力的机会都给她剥夺了。

自己不能太悲观,自己应该抓住这个机会,为她去努力一下,和她一起去努力。

哪怕再成京城笑柄又如何?若此事能成,自己疼她一辈子,若不能,那自己也算是回应了她对自己的一片真心,自己也可以不留这个遗憾,也不用天天抓心挠肝了,更不需要因为没有回应她而觉得亏欠她太多,也不会觉得愧疚了。

回过神来,看着漆黑如墨的夜,冯云笑了笑,他打算明天就去告诉雪晚云自己也对她动心了,只要她愿意,自己也可以什么都不顾,哪怕被她压一头,哪怕不当大将军。

豁然开朗的冯云背着手站在院子里,坦然的笑了笑,自言自语的说道:“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冯云啊冯云,你真是厚颜无耻!”说完,冯云自顾自的往房间里走去,嘴角挂上了那久违张扬的笑。

进入房间,关上门,坐在床边,冯云摘下了面具,摸了摸脸上的疤痕,想着她会不会被吓到,又想着她本就知道自己破了相了,她当初就说了愿意,那自然应该能够接受。

想到这些,冯云没来由的就开始幻想着自己摘下面具后,雪晚云那依然坚定的眼神,想着想着又不由傻笑了起来,若是忽略那张破了相的脸,这定是一个极好看的笑。

冯云笑的虽然无声,心中却如春暖花开一般,只是有了这两道疤,这笑起来的样子看着好傻好搞笑,若是外人见了,定然免不了一番指指点点,免不了那歧视嫌弃的嘲笑眼神。

冯云笑得像个傻子,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的某个角落虽有一丝最坏的打算,但脑海里却是忍不住的美好幻想,此时的幻想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放肆,那只可意淫不可言说的画面让他心神荡漾,不知不觉中模糊了现实和幻想的界限。

……

第二天冯云就去长公主府找了雪晚云,他已经无数次走路过这里,今日却觉得这长公主府和以前有些不一样,明明是壮着胆子来找她,今天却跟小偷一样,紧张的很。

今天两人本没有事务要商量,冯云这一来雪晚云还以为有什么事,连忙从书房里迎了出来,神色微微有些严肃:“有事儿里面说。”

“拜见殿下。”冯云回礼,然后就没再说话了,沉默着跟着走了进去,雪晚云轻车熟路的换府里的人上了茶点,冯云看着桌上的茶点,完全提不起兴趣,心里的紧张无以言表,不知怎的,一颗心跳的飞快,微低着头,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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