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江认真的看着他，视线主要集中在他的脸上，特别是他的那双狐狸眼上。

晴明仍由他看着，非常有耐心的等他开口。

果然富江以一副不知道从何说起的表情开口了：“你还记得我刚刚降落平安京，让京都找了很久的事情吗？”

“要从这么早讲起吗。”晴明又没忍住笑出来，点了点头：“当然记得，那时候连我们这样在阴阳寮学艺的学生学到了占卜术都要先用来占卜一下京都大人们所烦心的事情。很多人都抱着占卜到神子所在位置然后一举成名的想法。”

虽说他占不到以后在阴阳寮也依旧是被人排挤着就是了。

“嗯……”富江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多少有点尴尬。

没想到多年以前的黑历史还能出来攻击他。

“你那时候是藏在大江山吧。”晴明问得很直接。

富江现在表现出来的和星熊童子的关系，还有他在以前不经意中展现出来的对大江山的关注和了解，一点都不难猜出来。

总不能是在神社学习的阶段，在神社的严格教育下才和大江山结缘的吧，他们初见的时候，富江好像就跟着那边了。

“嗯，京都找疯了的那段时间是在大江山。”富江点头，然后看着晴明，神情稍有些复杂的说：“但大江山是我的第二站，其实我到的第一天，不小心闯进了白狐之乡。”

晴明看着他的表情一愣，心中有了种预感。

“当时我被一只咒灵追击，是一位白狐夫人收留了我，她送我进了子午夜道，我才……不小心进了大江山。”提起这里富江又是一阵尴尬，又是一个黑历史。他艰难的说：“正是因为那位夫人，所以我后来伪装妖怪的时候才总是伪装为狐狸。”

“原来你与和白狐之乡还有这种姻缘吗？”晴明点点头。

他能理解，人的身上总是系着各种缘，特别是富江这样生而不凡的孩子，他身上出现什么离谱的缘分都是正常的。

富江又接着说：“我离开时，问那位夫人有没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她做的。她只说让我帮她看看她留在人世间的孩子过得好不好。”

晴明的表情很平静，他已经意识到了，但是并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

“她说，她的孩子叫童子丸。”富江叹了口气。

他愧于见到葛叶夫人的，因为他很快就把这件事情抛在了脑后，他不记得这个约定，与晴明相遇是偶然，他没有刻意去找过他。

富江认真的看着晴明，然后才问：“晴明，你觉得的你这一生过得好吗？”

晴明沉默了一阵，露出一个笑容，指着信太森林湖的方向：“我这一生，有挚友。”

这指的是源博雅。

又指向了京都方向，“有爱人，有孩子，有到现在都还记着我的许多好友。”

那指的是还留在他神社里不肯离开的那些式神。

晴明笑后，才转头来看富江，非常认真的说：“还有知己。所以怎么能说我过得不好呢？”

富江在他这眼神下顿时就觉得，良心痛得厉害。

他没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脸，“我在你心中的地位这么高吗？”

“嗯。”晴明点头。

源博雅的性格与他十分合拍，两人无论什么时候都能玩到一起去，也在自己所能做到的程度上最大限度的去维护他，他起步的管制就是晴明活着时能到的最高限度。

但是他因为身份的原因，哪怕受到晴明和富江的影响，对妖怪并不是一概而论，但是他最后的原则还是站在人类这方。所以是志同道合的挚友。

富江不一样，因为他与妖怪已经建立了关系，所以他能理解晴明对双方的看法，也实际的去努力化解双方之间的矛盾。所以富江是能理解他的理想的知己。

“糟糕，未来几十年我该想起此时都开始愧疚了。”富江背过他捂着心脏位置，准备自己愧疚一会。

“不行，月光就要过来了。”晴明已经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