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处的时间越久，空就越能感受到歌莉对于规则的漠视。

杀人，或者救人，全凭心情。

捅起自己来也是不逞多让，完全不留余地。

有时候，空都不知道这世上还有没有歌莉在意的东西。

不过，这倒是无愧于她“疯名在外”。

最后分道扬镳时，空终究还是问了出来。

“你还有在意的东西吗？”

连生死都不在意的人，还会在意什么呢？

“有啊。”

歌莉回答的却很干脆。

“想知道吗？”

歌莉的语气中满是蛊惑。

空犹豫着，终究还是点了点头。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歌莉眼中的疑惑毫不作伪，空被她的反问狠狠噎住，一时不知该怎么接话。

“你厌恶这个世界吗？”

歌莉又问道。

空皱了皱眉，听到这个问题，他的脑海中闪过被诅咒的丘丘人，闪过旅行途中的诸多不公之事。

在歌莉期待的目光中，他却缓缓摇了摇头。

“谈不上厌恶，这个世界不过是我旅途中的一个小插曲。”

歌莉垂下眼帘，却明白了他的选择。

“你和戴因告别了吗？”

这个问题有些扎心，空并不觉得歌莉察觉不到戴因与自己之间关系的冷淡。

歌莉轻笑一声，随即语气认真地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一定会选择杀死我。”

在空震惊的眼神中，自己的无锋剑在无人操纵之下，如同第一次见面之时一样，从歌莉的胸口穿过。

“既然走上了不同的道路，那我便祝你，一路顺风吧。”

“不过，我还是挺愉快的。”歌莉从回忆中脱身，笑眯眯地打断了荧天马行空的想象。

歌莉的言下之意就是，不愉快的是空。

荧想了想歌莉的行事风格，倒是有所猜测。

“对了，你之前怎么会突然变了一个人？”荧管不着空的事，但与自己有关的事还是比较关心的。

“这个啊，说起来有些复杂。”歌莉沉吟了一下，随后问道：“你觉得记忆是储存在脑海中，还是储存在心脏中呢？”

这个问题，荧倒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按照自己熟知的人的身体结构来说，那答案自然是脑子。

但歌莉是魔神，魔神的身体构造与荧所熟知的人体构造是否相同，荧实在不敢确认，

“我个人倾向于灵魂、脑子和心脏都能储存记忆。”歌莉似乎也没有打算让荧回答这个明显超出她擅长领域的问题，停顿一会儿便告知了自己的答案。

荧微微讶然。

所以歌莉的这三份记忆是不同的吗？

那么，桑月又代表着哪一份记忆呢？

这些问题有些深奥，关于歌莉和桑月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荧实在想得有些头疼。

但以上所谓的三份记忆，不过是歌莉说出来诓骗荧而已。

从始至终，歌莉都坚信自己的灵魂独一无二。

顶多可能因为那个破诅咒的原因，有些四分五裂而已。

不过，这不算什么大事。

灵魂分裂而已，不就是另类的人格分裂吗？

她都被叫“疯子”，叫了那么多年，现在不过是正式确诊精神病而已，没什么好惊讶的。

“哦对了，给你介绍一个新伙伴！”歌莉突然说道，然后笑眯眯地晃了晃右手腕。

这段时间跟着歌莉被迫“走亲访友”的迷途：“你好！”

一个手链突然开口说话，这实在算不上常见，甚至可以说十分惊悚。

至少派蒙感受到了惊悚，被吓得直往荧身后躲：“有、有鬼啊！”

惨叫声响彻整条街，惊起一片栖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