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不如到这边来坐坐。”一位穿着青黄色襦裙的姑娘向她行礼,邀请她到一旁的树荫下的石凳上坐。
明月看着她指的地方,觉得好像也没什么其他有趣的地方,就随她一起落座。明月认得她,她叫陈然,比自己大上两三岁。是去年从外地随父兄进京的,和夙凤的关系也比较亲近。
“县主是何时到的,小女竟然没有察觉。”他在一面倒着茶给明月一面说:“小女要是早见到县主,定会向县主请安”。
明月也不客气,端起茶就看见柳木洲在手把手的教夙凤打捶丸。不由得皱起眉头,茶的清香也掩盖不住空气中弥漫的酸味。陈然见她端着茶却不吃,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觉察出了一些事情。
芙蓉轻轻的推了明月一下。
明月只笑着说:“陈小姐忙照看其他人,如何会记得起我。”又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失礼,闭了嘴。
陈然见明月对她阴阳怪气的,想着会不会因为那件事被她发现了?转念一想又觉得过了那么长时间她应该不会轻易发现吧。又见明月脸上表情不对,不敢轻易开口了。
要说她和明月的过节还是去年的事。明月虽说在王府长大,却在母亲庇护之下能保持天真浪漫。遇到陈然的时候她因为父亲是从县令升入京城,从乡下来的,祖上又是平民出身而遭到众人排斥。她一个人在一旁不知所措,明月又是心地善良的人,见不得这种事,所以与她交谈。
她给明月最大的印象就是爱和别人说“我这个人很笨,什么都不会。”
明月也以为她是心思单纯之人,没有做提防。却不料被她摆了一道。事后明月回想自己粗心大意,自己才是那个笨的人。
那次以后明月就很少和她来往了,她似乎没察觉明月已经发觉自己被耍,还时不时地向明月献殷勤。
明月想这件事虽然不至于到绝交的地步,但是不会真心相交是准没错了。
两人虽坐在一起,却各怀心思。
“哎呀……”一个球正打在明月的头上,柳木洲焦急地跑了过来。
“县主可曾受伤?小生给县主赔罪了……”
明月没有理会,只背对着他让雁儿检查着头上被砸的地方有没有要紧的。
“县主……”说着就要上前来看,芙蓉拦在他面前。
“没什么要紧的”柳木洲话还未说完就被明月打断了,又说道:“柳公子也不是故意的,还是别坏了兴致。”
说完,赌气似的走了。柳木洲看着明月远去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明月赌气走了以后,顺着石子路往前走着,看见了在亭子里坐着的陆清风。他脸上没有表情,茶杯里的热气挡住了他眼底的惨然。明月看向他,示以友好的目光。
在明月看来他是清高,不理睬明月的友好目光。明月也对这人反感了起来。径直往前走,绕过假山,远远地甩开众人。
“有人落水啦……”明月正散漫地走着,忽听见有人叫喊。环顾四周,见无人回应,忙让芙蓉去叫人来救命。又吩咐雁儿去找找看有什么树枝可以将人拉上来。
这时柳木洲出现在她眼前,她才明白,哪里是有人落水,这明明是要把自己身边的人支开。
“县主……”他悠悠的叫了一声。
明月见了他这样煞费苦心,脸上烧的发烫,说:“你竟是如此鲁莽,竟然将我心腹支走……”
“我若不支开她们,如何能见县主您呢?”
这句话说完吓得明月连抬头都不敢,脸上越来越烫,犹如一盆火炭在眼前烤着。
他慢慢的从怀中取出一节小木头,递给她。明月接了过来,仔细端详着。是一个形似小鸟的木头,而且还是未加雕琢的。
“我一直记着那日在宫中的相遇……前几日和父亲去打猎,在一棵树上看见的这个,这样子很像那日我们看见的小鸟……”他盯着她说着。
明月手里攥着木鸟,思绪简直可以飞到很久以后,他能来提亲,他们成亲之后生儿育女。要不是仆人的归来脚步声打破了她的思绪,她估计能想到一起白头到老了。
“你快走”明月催促着他,柳木洲微微一笑,唇边的梨涡让明月有些着迷。他向后退着,和她摇着手。
雁儿回来时嘀咕着“好奇怪啊,没有人落水啊!”又瞧着小主人自顾地红着脸。顿时明白怎么回事,急道:“县主……要是王爷发现了怎么办?”雁儿带着哭腔。
“你不说,谁知道?”明月很不以为然。
“奴婢刚刚看见恭宁县主从这里哭着跑开了……奴婢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
明月听得心突突跳,只顾着防身边人,没想到被夙月看见了。让夙月知道等于让父王知道,不知道要迎接怎样的暴风雨!刚刚见面的兴奋变成了局促不安,好心情就此被破坏了。
待叫来了芙蓉,明月就催促着母亲回家。晋王妃虽觉得奇怪,却因十分宠溺明月,听了她的话领着她回了王府。
而明月也没有想错,夙月知道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就想将这件事告诉她母妃,至于她母妃会怎么做,她管不着。陈然更是想讨好楚王妃,将这件事添油加醋。进了晋王的耳朵里就变成了明月被别人贴身地教打捶丸,还送了东西做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