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在刚才的一瞬之间，他的确怕了。

但他怕的并不是唐北冥比他强大，而是他的剑意竟然被别的剑者压制了。

一直以来，他都以为，他的剑意已经达到极致，无限逼近极限，不可能再有所提升了。

但是现在，面对唐北冥的九杀剑意，他突然感觉到，自己对剑意的理解有了偏差。

这种内心剑道世界的动荡，才是他此刻如此震惊的原因。

“九杀剑意，我苦苦领悟了百万年，就是为了此刻，就是为了看到你震惊的表情！”唐北冥直接大笑起来，歇斯底里一般，然后长剑一指，顿时剑气汹涌激荡，一道剑影倏然而出，袭杀尹风无我。

一瞬之间，尹风无我感觉到逼命而来的气息，脸色顿时一变，然后便有了动作，背后长剑现锋，剑意如海，澎湃无比，好似要将天地淹没。

剑道，讲究凌厉，以点破面。

但是此刻，尹风无我却是逆转而为，以面破点。

下一瞬间，凌厉和雄浑对撞，没有宏大的场面，却是轻如鸿毛的掠过。

尹风无我和唐北冥身影微微一颤，随即同时后退，身前各自留下一道血线，然后站定。

气氛沉默，死寂压抑。

无数双眼睛望着两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噗！”许久之后，唐北冥身躯一颤，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然后缓缓掀开黑袍，露出一张极其恐怖的脸。

他的脸上，千疮百孔，仔细看去，竟是一道道细密而繁杂的剑印，就像是受到了某种可怕的诅咒一样。

“这……”众人看到这一幕，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呼吸都要停止了。

怪不得唐北冥身披黑袍，原来是要掩藏一张可怕的脸。

“我，输了。”唐北冥稳住身形，一双眼睛盯着尹风无我，是不甘，是不愿，更是怨恨。

尹风无我的嘴角缓缓流出血迹，脸上没有半点喜悦，反而透出沧桑和悲凉。

这一刻，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