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姐姐果然比白兔和樱桃二位姐姐更加平易近人呢……
……
威远侯府。
遂宁郡主坐在雕花锦帐内,身上裹着暖和的火狐裘披风,手捧着暖手炉,面容却阴沉如墨,屋内飘荡着淡淡的药味儿。
这样暖和装备却无法让她的身体暖和半分,身体止不住抖动着,双眸猩红仿佛充血,脸颊凹陷下去,犹如一只厉鬼,狰狞骇人。
“你说,我的耀儿他……死了?”
遂宁郡主咬牙切齿问道,声音嘶哑,犹如砂纸磨过般尖锐刺耳。
她身边立着一名男侍卫,听到遂宁郡主的质问,微微颔首。
“耀儿他……真的死了?”
遂宁郡主喃喃问道,仿佛不太相信。
“一击毙命,没留半分生机。”男侍卫答得很快,却也极其肯定,并将一只断手奉上。
遂宁郡主接过断手,怔忡片刻后猛地站起身,将手炉掷出窗外,转瞬间,一股凌冽寒风灌进了她的屋子,她浑身颤栗起来。
“是耀儿的手!”
“是耀儿的右手……”
“啊!”
遂宁郡主抱着那只断手痛哭,声音凄惨悲凉。
“谁!是谁干的!”
“究竟是谁……是谁杀了我的耀儿!”
她拼尽全力嘶吼着,双目赤红,仿若失控的野兽。
“回禀郡主,是北凉王世子——许念安!”
“教坊司众人皆可作证!”
那男侍卫恭敬低头回话。
遂宁郡主紧攥拳头狠砸桌案,指甲嵌入木屑,鲜血淋漓,“他怎么敢……怎么敢……许念安我要杀了你!”
她的耀儿何曾招惹过许念安?
他们两人甚至连面都未见过,许念安就下此毒手!
遂宁郡主越想越伤心,越想越愤怒,吼道:“耀儿是怎么得罪许念安的?许念安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
男侍卫本就是柳玉京的人,不免将今夜教坊司发生的一切添油加醋地讲述了一遍,尤其强调许念安的跋扈嚣张,怎么虐杀的郑小侯爷……他的戏很足,激动之余还不忘涕泗横流道:“郡主,您节哀顺变!”
“好一个北凉!好一个许念安!”
遂宁郡主恨得咬碎银牙,“我的耀儿不过是喝醉了酒要了他一个卑贱的侍女而已,许念安就能下此狠手,他简直欺人太甚!”
她的耀儿才十九岁啊,许念安怎能下得了如此辣手!
“许念安杀害我孙儿,此仇不共戴天!本郡主绝饶不了他!”
遂宁郡主的声音透着歇斯底里,令人毛骨悚然,“来人,拿我的龙头拐杖来!”
“传我命令,集结府军迎回我孙儿尸身!召集府中所有命官、命妇,通知所有与北凉有仇的、与我郑家交好的官员,随我进宫!”
“老身要深夜进宫告御状!”
她要为耀儿讨回公道,哪怕豁出性命!
“郡主——”遂宁郡主的侍女嬷嬷们急忙阻拦,“万万不可!”
“滚开!”遂宁郡主推翻了几人。
“郡主三思!”
嬷嬷丫鬟们又跪到遂宁郡主跟前。
深夜无召闯宫,还召集命妇官员,说难听一点这就叫逼宫,就算你有先皇御赐的龙头拐杖也不行啊!
“郡主,您冷静些啊!”
“郡主三思啊!”
“您千万保重好自己,若是您出了事,咱们侯府该怎么办啊!”
她们都知道郡主爱孙心切,可她们也同样关心着侯府,她们的身在事业全在这侯府当中,不能任由郡主莽撞冲动行事。
“我的耀儿都没了,还要这偌大的侯府做什么!我活着有何用!”
遂宁郡主泪流满面。
她唯一的孙儿啊,那是她活着的支撑。
现在孙儿都没了,她还要侯府做什么?
她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随从们吓坏了,纷纷劝阻,然而遂宁郡主根本听不进去。
一阵狂躁之后,遂宁郡主突然抓住随身的嬷嬷,嘶声吼道:“给本宫更衣入宫,否则你们都给我的耀儿陪葬!”
随从们面露惧色。
郡主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