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大监恭敬地躬身,左右看了看,准备上前与许念安会话。
“有劳公公带路了~”
许念安立马后退了半步。
无他…
尿骚味实在是太冲了……
就不能插根导管吗?
许念安嫌弃地望着吴大监。
吴大监见状,一颗炙热无比的心瞬间就变得拔凉拔凉的。
少主,咱们不是自己人吗?
你那嫌弃的眼神是几个意思???
“陛下想让您接掌鉴察院提司,王爷的意思是可以一试!”
吴大监几乎没有张开嘴,声音却不大不小地落入许念安的耳中。
许念安充耳不闻,捏着鼻子道:“公公还是带路吧!”
“我……”
吴大监欲言又止,心中憋屈地不行,却不敢违背。
踏过九龙桥,迈过春秋长廊,穿过正阳大殿,许念安一路来到承德殿,见到了端坐在宝座上的开元帝。
老皇帝看起来约摸六十来岁,须发皆白,脸色微胖,身材略有臃肿,身上散发着浓郁的威严之气。
当年,这个男人是何等的风采绝伦,雄姿英发!
而现在……
一个老蠹虫而已。
开元帝正不紧不慢批阅着奏折,偶尔停顿,拿起茶盏抿上一口,然后继续翻看,好似没看到许念安一般。
御台下,几位世子默不作声,只含笑看着来人。同样站在其中的还有几位皇族贵胄,一个个神态傲慢,目中无人。
“大胆!朝觐天子,为何不跪!”
就在许念安沉寂的刹那,一道尖锐刺耳的喊叫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大殿内的寂静。
一个身披绯色官袍、头戴乌纱帽的青年怒视许念安,厉声呵斥。
许念安淡淡的瞥了对方一眼,不耐烦的蹙眉道。
“陛下,我需要跪么?”
许念安的声音很轻,像是询问又像是在反问。
开元帝放下朱笔,缓缓的抬眸望向许念安,随后展颜一笑,“朕倒是忽略你了,赤莽玉带銙,手持水晶笏,可朝天子而不拜!”
笏,天子以球玉,诸侯以象,大夫以鱼须文竹,士竹,本,象可也。
水晶虽不及玉,却凌驾于诸侯之上;正是当年开元帝亲自为他们北凉一门特制的荣誉;可持刃上殿,朝天子而不拜!
“更何况,你爹乃国之柱石,哪有让国之柱石折腰之理?那我大乾的天岂不是要塌了!”
开元帝将手中的奏折搁置桌案上,双手撑在宝座上,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许念安。
“臣惶恐!”
众人听罢,纷纷或下跪或垂首请罪,许念安也装模作样地低了低了头,随后退至一旁。
该硬的时候得硬,该软的时候还是得软。
面对身份比他低的,他重拳出击;面对老皇帝,他还是怕他抽风……
开元帝没有让众人起身的意思,自顾自说道:“朕此次召各位世子入京,一为培养各位明文知武,二因各司人员短缺,需各位兼领一二!”
虽然众人早有准备,但是在开元帝亲自说出口的那刻,大殿内顿时炸锅了。
他们多数都是勋爵子弟,除了荫封外并无实权,如今不用科考就能进入中枢部门担任职务,简直是天降馅饼。
这样的机会可不好找,谁愿错过?
“皇叔爷爷,臣已入五品,愿往鉴察院协助!”
最先开口的是南疆王的嫡子,南阳王府世子李衍之。
“皇舅,臣也入五品了,也愿往!”
说话之人乃当朝最得宠的贵妃的侄子,见李衍之开始攀关系,也厚着脸皮说道。
众人:???
食不食油饼,你们?
“陛下,臣的文章您是夸的,臣愿往中书省……”
“陛下,臣愿往户部……”
“陛下陛下陛下……”
开元帝看着眼前这个局面笑了笑,然后伸出食指敲打桌案,“你们这些孩子都是朕看着长大的,朕信得过各位才让你们入政事堂历练。若是真有本事,朕定不吝……”
然而,开元帝话未说完,只听一道声音在人群中幽幽响起。
“报告,我选择教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