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杭城议事厅内。

十六国公使列坐在会议桌左侧，卢嘉和曲依坐在会议桌右侧。

双方针锋相对，气氛极其严肃。

爱德华发现卢嘉和吴佩服不一样，他并没有找来任何心腹为自己撑场子，而是自己一个人来的，并且气势不凡。

卢嘉翘着二郎腿靠在椅背上，虽然是平视众人，但总觉得他是在俯视。

卢嘉身旁跟着一个女人，看样子是记者，她就有点怯场了，看样子涉世未深，脸上始终带着有些害怕的表情。

这也正常，被十六个人盯着，这得是何等的心理压力。

“有话就说。”卢嘉向众人开口。

“是这样的卢大帅。”爱德华先是起身行礼，然后开始说事：“禹系是如何看待共管事件的？你们是否会支持共管？亦或者是对此事保持沉默？”

“我们会反对你们。”卢嘉语气平淡，“如果直系也反对那我们就联手直系一起反对你们，如果直系不反对那我们就同时反对你们和直系。”

闻言，公使们面露愕然之色。

虽然来之前大伙都对卢嘉这个人做出判断，认为他绝不是个软柿子，但卢嘉这种态度还是让人感到愕然和意外。

“反对？什么级别的反对？语言反对还是身体力行的反对？”爱德华问。

“有语言反对，有身体力行的反对。”卢嘉缓缓开口。

“首先，禹系会在沿海地区修建巨量的要塞和炮台，然后动员我们地盘上的所有人。”

“老人和女人进入扩建的工厂里生产武器，十六岁以上六十岁以下的男人会驻守进炮台和要塞，孩子则是会聚集起来留在一处防空洞里妥善保护。”

“以不惜榨干禹系资源和人力的方式，打一场总体战。”

缓缓说完话，卢嘉静静观察爱德华等人的反应。

十六国公使互相对视，显得极其意外。

爱德华本来还想跟禹系谈谈接管禹系铁路的事情，但现在听到这话也不敢提了，只想把禹系从共管事件里摘干净，免得卢嘉真干出打总体战的事。

“大……大帅……恕我直言，这太疯狂了。您就像一个战争狂人，竟然想着把自己的人民全部送上战场，榨干这片土地上的资源和人力，就为了打一场跟你们不相干的战争。”爱德华道。

卢嘉淡然一笑，回答道：“与豺狼相斗若没有死命相搏的勇气，那便只能沦为豺狼的食物。”

说实话卢嘉并不想打总体战，也不认为有必要打总体战。

但现在毕竟是在谈判桌上，态度总得展现出来。

万一逼到绝境，那总体战也不是不行。

“可是，可是……这太疯狂了……而且……”爱德华语无伦次，想要从道德上说服卢嘉抛弃那疯狂的想法，但他话没说完就意识到重点并不是要怎么打仗。

于是爱德华强行平复心情，沉稳开口：“让我们捋一下。我们是要求顺天共管，而不是要求杭城共管，这与你们禹系没有任何关系，不是吗？”

“那我给你捋一下。”卢嘉指了指自己，“我是不是夏国人？”

“是。”爱德华点头。

“直系的人，顺天的人是不是夏国人？”

“是。”

“禹系和直系的地盘，是不是都是夏国的领土？”

“是。”

“你们十六国的领土是不是夏国的领土，人是不是夏国人？”

“是。不，不是。”

捋完了，卢嘉摊开双手：“这不挺简单的道理吗？”

爱德华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