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通噗通……
项红两只小手无意识的向上划水,只是依稀看到一束光从头顶照射下来,想要去抓住那束光。
可是没有几秒就觉得鼻子耳朵里面全是水,渐渐的不能呼吸也坚持不了多久,感觉轻飘飘的不断的往下沉,无意识的双手不自觉的向上攀扯,希望抓住那一束光,或者希望能随便抓住点什么。
就在失去意识前,一双手抓住了项红的两个手腕,一用力把项红拉了起来,项红被放在池塘边铺的两块大石板上,不停的咳嗽,一个手掌轻轻按压着肚子,项红吐出了一口水后又开始咳嗽。
耳边不断的传来叽叽喳喳的声音。
一个大叔喊“项老头,项老娘,快点出来,你屋项娃儿滚到池塘里面去了”
一个大娘说“啷个样了,没事的嘛,就说这个池塘深了一点,有娃儿在边边耍,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要是没得个大人看到起拉起来,估计要着淹死了”
“来了来了,这个背时娃儿,喊她不要在堰塘边玩耍,就是不听话,淹死了活该”一个稍微年纪大点的女高音由远及近。
项红隐约记得大概六岁的时候掉到了池塘里面就是这种情况。
项红这会在大妈的帮助下抖了耳朵里面的水,能听清是谁在说话了。
这是她奶奶的声音,中气十足,50多岁的农村大娘的声音,一边说话一边摸头和身体,一边拉着项红往屋子里面走。
“没事嘛,脑壳痛不痛,耳朵你们的水倒干净了没有,赶快回去冲洗一下,换一身衣服。
还好现在已经是六月底了,天气已经开始热了,穿一件衣服了,不然你冬天掉下去,完都完了”
又对池塘边的人喊了几句“朱妹儿,中林,谢谢你们了,我先带她回去洗洗换身衣服”
项红就懵懵懂懂的跟着项奶奶回到家,看着奶奶从暖水瓶里面把开水倒进脸盆,在去厨房舀了一瓢凉水,加进去搅拌了一下,用手摸了摸水温,把一张看上去旧旧的帕子放进去,端起来放到厕所旁边的一个平台上。
“快过来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洗一下”
项红慢慢走过去,脱掉衣服,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手,仍然回不过神,这是梦吗,还是她重生了。
不等她慢慢想,项奶奶就用帕子沾了水开始擦洗她的身体,在打上一点香皂,顺便把窸窸窣窣的头发也用香皂搓洗了遍。
香皂就一个好处,容易洗干净,用水冲洗一下就没泡沫了,但是用香皂洗完的头发就是一言难尽。
项奶奶最后把帕子拧干“你自己擦干,不要动,等我去给你收衣服裤子进来你换上”
这时的项红才开始打量厕所,记忆中很模糊的厕所原来是这个样子。就是厕所两边是两块长的石板,中间是一块斜着的石板,前面也是用的石头铺好,在搭了两个石墩,上面一块大石板,平时洗澡洗头就把盆子放上面,站在这里冲洗,水直接流进厕所里面。
夏天比较方便,冬天就有点冷,到了冬天洗澡就靠墙另外三面都用塑料布围起来保暖。
厕所旁边是两个猪圈,里面喂了四头猪,一个猪圈里面两头猪。都是过年吃一头,卖三头。
现在的农村基本上家家户户在家的都会养猪,养鸡鸭,鸡鸭平时能吃蛋,年底还能留着自己过年吃,喂的多的还可以卖钱。
就在项红出神的时候,项奶奶拿着衣服回来了
“赶快穿上,在自己去楼上的水壶里面倒一杯开水喝,不要感冒了,我还在伴猪食准备喂猪呢,家里活多的很”
项红接过衣服裤子穿上,一句话也没有说,不知道说什么,还好项奶奶念念叨叨的也没有在意她就转身进入了厨房。
项红记得小时候爷爷奶奶就是这样不是很喜欢她,那时候的农村都喜欢儿子,项妈在项红长大后给她说过,项红出生之后是女儿,项奶奶满月酒都没让办,把项妈也是气的不行。
项红慢吞吞的跟着进了厨房。
看着奶奶把猪食装进桶里面,在上面倒一小盆米糠,盆子是专门用来舀米糠的缺了口子还有漏洞的锑盆,把米糠倒进猪食桶搅拌搅拌,提着桶就去猪圈喂猪,经过项红的时候说
“不要木着了,快自己去喝点糖开水”,
项红说了“要的”就走向了堂屋准备上楼去。
项红想起来这个房子应该是才建的新房,楼下还是土坯房,在土坯房的基础上加了一层楼,尽管这样在生产队上算的上数一数二的新房。
不过在过两年家家户户有钱之后就开始建全是砖瓦的房子,他们家这个房子就不算好了。
厨房前面就是堂屋,堂屋旁边各有一间房,左边的房间现在是爷爷奶奶住,右边是杂物室,前半部分是楼梯间,通向二楼的阳台,阳台开了一个门,结构跟一楼的一模一样,中间是堂屋,旁边两间卧室,只是中间的堂屋也放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现在是项红的房间,没有密闭空间。
一边卧室是项爸项妈住,一边卧室是两个小姑姑住,项红小时候还不想一个人睡觉,经常跟大姑小姑睡一起,大了之后才分开。
项红从床边的木柜子上拿一个玻璃杯子,里面一个陶瓷的汤勺,去右边的房间里面找到水壶,到了一杯水没有放糖,对于她来说,白糖开水早就已经不稀罕了。
只是在90年喝糖开水还是比较稀罕的。那时候的农村走亲戚朋友,送礼的标配就是一包白糖,两个水果罐头,两把干面条。
项红抱着玻璃水杯就坐在了旁边的床上,杯子有点烫烫的,只装了一半的开水,用勺子一勺一勺的舀水喝。
看着简漏的房间,除了一张床和一个柜子,在就是床旁边放着的是用麻袋装好的粮食,稻谷一袋一袋的整齐排放好,家里人多田多稻谷也多,每次没有大米了,就挑一担稻谷去买了打谷机的家里打米,就是稻谷剥壳成大米。
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是自给自足,大米和米糠一起挑回来,米糠可以喂鸡鸭喂猪,也有的人家不要米糠的,打米家就回收米糠,自家用或者卖出去,也有不要的送给亲戚家喂猪。
终于,一杯水喝完,项红狠狠的深吸气,掐了自己一把,就开始想自己是重生了。
还是这就是一场梦,才发现想来想去有什么意义呢?
管他的,不管是做梦还是真的重生回来了,反正都是她赚到了。
于是,项红开始看看这个小柜子有些什么东西,自己的衣服放在柜子的两旁,各有两个柜门可以打开,中间是一个抽屉,抽屉下面是镂空的,放一个凳子,就是简单版的书桌,是爸妈专门给自己准备的。
毕竟现在五岁多,下半年六岁,也要开始上小学一年级,书桌是找木匠做的,给项红用来写作业。
项红上一年纪了,要是这个年龄,就是现代的尴尬的年级,开学不满六岁,但是开学一个月就满六岁的这种。
年龄被卡的死死的,不过这个年代没有现代那么严格,找找关系也能上,项红是因为幼儿园上中班,个子比较高被老师点名凑数的,一年级招生两个班人数不够,村里的人都说是他们家找了关系才上的一年级,实际上并不是。
抽屉里面放了几本软面抄和几支铅笔。翻开本子,里面写的都是1到10的数字,另外的本子写了一些汉字的一二三。
这时候的学前班根本就不想现代的幼儿园,什么都学,就是给孩子过度一下,适应一下学校的生活,真正教学还是从小学开始学习。
项红关上抽屉,躺在她的床上,回忆着前世的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