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福娣,你知道吗,我从心里恨她,也恨自己,如果她不把我带到那个人家里,只顾着跟人妈妈聊天,把我丢一边,我怎么会找到机会被那个人欺负,我回去告诉她了,她说摸一下没事,大惊小怪。她过得不如意,也不想保护我,她又去了第二次,第三次,你说她是什么心理?虽然我身体没受伤害,但是心里恶心得不行,年纪越大,越恶心。从8岁开始,梁福娣晚上睡不好,说浑身疼,要我给她捏腿,捏胳膊,直到她睡着我才能睡。她没有强迫我,只是当着我面诉苦,我恨我自己软弱,想得到妈妈的爱,心疼她为了家里还债受苦,不停地被她pua。还有很多很多……”
“什么重来一次,再怎么重来那些事情都是发生过的,我也不只是恨他们,也恨自己,不过很多错事我自己做的,我自己受罪,我自己承担。你觉得我为什么能活到98岁,因为30岁以后我为自己活,我找到了自己该走的路。”
“小秋,抱歉,我又犯病了,抑郁躁狂,这些事情不想再去想了, 就这么假装没有吧。上了高中,我大概就真的远离了曾经,那些跟我一届的同学,他们比我晚了5年,那些我曾经认识的人,除了父母弟弟,可能再难遇见。你说我是不是快解脱了?”
“快了,你好好的做任务,我保证让你下辈子得偿所愿。”小秋对人的感情理解不了,但它测算得出钟琪的情绪波动很大。不就是投胎投个稳妥的人家吗,不难的,一定满足她。
那天以后,小秋再不疑惑钟琪做事,她自然有她的道理。出分的日子很快到了,语数外物化总分600分(按照120分/科,好算,虚构的),钟琪考了595分,作文扣5分,其他都是满分。就算她没回去,但是消息还是在村里传开了。今年的题并不难,595分,县里排名第3,全市排名第5。饶是她有基础,开外挂,这世上还是有更聪明更努力的人存在。不过这个成绩足够了,能拿到奖学金了。这成绩在钟家村,也小小轰动了下,家里的亲戚,难得上门,有孩子的甚至还希望钟琪给补补课,可惜从头到尾,钟琪都没有出现过。她一直在镇里自学高中课程,没办法,时间紧迫,除了语文英语政治,她占点优势,其他科目上了高中,并不突出,就算高二选文,但是高一这语数外物化生史地政连带体育10科,她都得考,还得考得好,不然拿不到三好生,也拿不到奖学金。拿不到三好生无所谓,但奖学金必须拿,这是目前她能攒钱的捷径了。
上辈子抠搜惯了,特别爱攒钱,这习惯延续至今。情绪稳定的时候,她的人生宗旨就是,有钱不赚王八蛋。
入学之前,钟家四口人去了趟市里。准备大采购一趟,家里这几年收入还行,手上同时几个小楼开工。手里有钱,就想给钟琪买点新衣服,新鞋子,箱子,洗漱用品……衣服鞋袜,钟琪没让进商场买,去批发市场,淘了,两套运动服,长衣长裤,一套黑的,一套红的,又买了四件圆领t恤,都是白色,印了不同卡通图案,两双黑帮帆布鞋,十双白色带淡紫色小花的袜子。梁福娣看着她这么不挑,完全不像个爱漂亮的女孩子,对裙子也毫无兴趣,一心只爱学习,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叹气。
钟琪12虚岁,到10月份才满12周岁,身高161公分,还在长个子,看着瘦长,其实骨架不大,挺藏肉的。这几年吃得不错,没事不出门,本身就白,不风吹日晒,皮肤也嫩,嫌扎头发麻烦,耽误时间,她都是短发,额头用刘海盖住。梁福娣长得好,瓜子脸,双眼皮,杏眼,五官凑一起很和谐,江南美人。钟国平内双,脸略长,但他有184,腿笔直且长。钟琪会长,眼睛像妈,身材像爸,脸型在两人之间,脖子细长,美中带着点英气,这时候还小没长开,又常埋头苦读,还没人注意她的美。她希望自己能安安静静地读完高中,考上大学,该读书的时候就好好读书,她无法一心二用。上辈子已经用事实证明了她的平庸,爱来爱去的不适合她。士之耽兮,犹可说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诗经这篇特别适合曾经的她,恋爱脑无疑,不过,虽然艰难,但是她还是跳出来了。
钟琪还没来例假,按着上一世算,也快了,13岁左右,希望这辈子不疼。想想还是得提前预备几包姨妈巾,以防万一。洗漱用品,大箱子,梁福娣坚决不在批发市场买了,总觉得质量不过关,钟琪也赞同,衣服随便穿穿,箱子能用好多年。去商场买了箱子,钟琪又去护肤品柜台,买了两瓶防晒霜,军训逃不掉的,该花的钱还是不能省。
这次她让爸妈帮忙在银行开了个户,一卡一折子,往折子上打钱,用卡可以取。(没考证97年有这业务,剧情需要,就让它有了吧。)生活费学费放卡上,比带着现金安全多了。
8月中旬,新生入学,认了班级,分了宿舍。另外七个舍友,确认过眼神,是上辈子没见过的人。她没说自己多大,大家只觉得她文文静静的,还有点瘦弱。知道她中考县里第三名,虽说都是各个初中拔尖上来的,但她显然更厉害。心里默默把她当个目标,来这里上学的,谁不想三年后考个好大学呢。钟琪是不知道她们怎么想,要是知道肯定会告诉她们,别把我当目标,我不配啊。晚上,到点熄灯,以前钟琪多讨厌这规则,现在就多喜欢,她不熬夜,到点就想睡觉,强制关灯好处多。于是,灯一关,她没几秒就睡了,另外七个兴奋地睡不着恨不得开个茶话会的舍友,好半天没听钟琪说一句话,跑她床前一看,这孩子睡眠质量厉害。她们倒是还想继续说,宿管阿姨在外面敲门了。
还得是宿管阿姨厉害啊,咳嗽一声,全楼都鸦雀无声了。停了几十秒也许一两分钟,才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话是不敢再说了,再查到扣分,丢人是小,影响期末考评是大。
天刚蒙蒙亮,钟琪就醒了,伸个懒腰,她悄悄下床,走进洗漱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