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行字，孙言涛心中一惊，不是因为他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

恰恰相反，是因为他正好知道其是什么意思。

在前几天阅读《死灵之书》时，华生医生在他的日记中，记载了他所经历的另一段往事。

那位犯罪界的拿破仑，福尔摩斯最大的对手——莫里亚蒂曾计划过一次前无古人的可怖罪行。

他想将整座城市的居民作为祭品，吸引一位古老神明的注视。

祂是伏行之混沌，威严的使者，无貌之神。

祂是使者又是恶魔，祂是代行者又是欺诈者。

祂便是，奈亚拉托提普。

“你有什么相关的信息可以让我知道吗？”

窃脂明显看出了孙言涛的迟疑，意识到这位白泽先生，最起码部分掌握着她所追求的知识。

抬头看去，孙言涛竭力想从窃脂脸上白灰相间的狐狸面具上，看出些什么来。

怎么会这么巧？自己刚读到那段故事，就遇上有人询问。

这真的只是巧合吗？

深吸一口气，孙言涛斟酌着语句，缓慢开口道：

“我确实对此有所了解，但我要问清楚了，你确定你要知道吗？”

思虑片刻，孙言涛决定先警告一下对方，涉及神明的隐秘知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接受的。

但窃脂本人明显没有这层顾虑，她身体前倾，双手撑住桌面，让上半身傲人的身材更加凸显，语气有些急促道：

“这对我很重要，放心，一切后果我自己承担，如果你觉得这个信息的价值超过了那个炼丹炉，我可以补给你。”

见对方如此有决心，孙言涛不再多说，但也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道：

“你将这个名字写在纸上，意味着你知道直接颂念祂的名字的后果，你尝试过吗？”

“名字……”窃脂看上去有所明悟，低头思考，但又反应过来自己还在跟人对话，赶忙接着回道：

“是的，我刚找到这页残卷时曾读过一次……”

果然如此！孙言涛心中有了底，故意顿了顿，看向窗外的红月，接着问道：

“被神明注视的感觉，不好受吧。”

“神明？！”窃脂明显有些失声，脱口而出后紧张地看了看四周。

好在太一楼的特殊力量对这种私密对话有着隔音保护，只要不声音太大，旁人也听不到具体内容。

痛苦的回忆重现，在几个月前，窃脂第一次看到这个名字时，她下意识地将其读了出来。

“奈亚……拉托……提普？”

在她读完的瞬间，窃脂感觉到了一股无形的目光锁定了她，像是一把冰冷的刀子缓慢地划过心脏。

某种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呓语在她耳边出现，无法消除，不会消散。

她想要逃离，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像是被一根无形的钉子将灵魂牢牢钉死在地上。

似乎自己正在被撕裂，被吞噬，被毁灭。

未来摆在眼前，在绝望中沉沦，在恐惧中崩溃，在疯狂中死去。

这种难以忍受的巨大痛苦持续了数分钟之久，在她濒临崩溃前，终于结束了。

回忆起这段记忆，窃脂眼神中透露出的痛苦和畏惧被孙言涛敏锐地捕捉，他十分清楚这位狐狸面具的女士遭遇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