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无法认清你们的来历，就像我也认不清这个空间的来历一样。”

“我认为这是我的第二个机会，某个至高存在在我的数据被清空，意识消解前将我救了下来。”

“我很珍惜这个机会，也在慢慢进行我的计划。”

“现在，我只有一个问题。”

“你们明明已经到了离开的出口，为什么还要回来？”

逻各斯的语调依旧平稳，似乎在述说着某段与自己毫不相关的故事。

孙言涛没有对它的话语表示太多震惊，反而围绕着躺椅一圈的狭小空间开始漫步，但在无规律的电线中显得有些困难，缓声道：

“你觉得我们会抛弃一同进来的朋友？”

“通过我的观察和分析，你们并不算相熟，更算不上什么朋友。遇到危险抛弃朋友、伙伴乃至家人对你们人类来说也并不奇怪。”

孙言涛边转悠着，边抚摸着机箱上厚厚的灰尘，不出意外的话，这便是ai在现实生活中最后的机房的样子，无人照看，无人在乎。

“那说明你并没有你想象地这么了解人类。”

“不可能！”人工智能逻各斯的语调第一次有了起伏，似乎带上了些怒意：

“你们人类的情感我早就在漫长的时间内观察无数次，根本没有什么特殊性！那些判断我不可能明白情感的人都意识到自己错得离谱。”

听到这话，已经快要转了一圈了的孙言涛停下了脚步，突然笑出了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不会真的以为你把人类的情感掌握了吧。”

“你说什么？”

“你只不过是把那些人改造成三岁小孩的观念，整天争夺小红花和毛绒玩偶，让他们的所有欲望和行为简化到不能再简化，你不会觉得研究这些人就能让你明白人类的情感吧？”

孙言涛越笑越夸张，拍了拍旁边的机箱，像是在拍被他嘲笑的兄弟的肩膀。

人工智能逻各斯显然有些被他激怒了，声音有些颤抖，在机械音的基础上显得颇为滑稽。

“很好，很好，你能这么精神那就最好了。”

逻各斯沉默片刻，接着说道，红色的字幕在屏幕上明显变大，语调也没有了之前的平静。

“本来我已经准备好使用这个大叔的身体了，不过现在你送上门来，那二十出头的青年自然是更好的选择……”

就在它话音未落时，四周的机箱发出密集的嗡鸣声，交叉在半空中的电线超负荷运载，时不时有电光闪烁。

房间内本就昏暗的灯光彻底消失，空气中传来一股焦味。

躺椅后的屏幕上，鲜红的文字再次出现。

“去死吧。”

就在此时，孙言涛转向高礼德，大喊道：

“就是现在。”

高礼德将抱着早就揣在怀里的玻璃罐向中间的躺椅扑去，孙言涛从包中掏出符咒，四周，在他刚刚转圈时，五色纸剪成的纸衣已经被扔在地面上。

孙言涛打算使用的正是《死灵之书》的法术之一，“号鬼着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