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锦裘略略侧身，挡住了魏武帝带着侵略性的视线：“臣替贱内谢陛下厚恩。”

魏武帝此时也意识到了自己失态，于是无力地捏了捏山根：“一起吃吧，小福子，给百里大人和莲鹤公主也上一盘鹿肉。”

林璎只能战战兢兢地吃，小脑袋里都是各种阴谋诡计，难道魏武帝是想捧杀自己？

林璎跟着百里锦裘离开的时候，已经撑得快吐了。他们刚刚离开皇帝的营帐，就碰见迎面而来的晋阳公主。

百里锦裘对晋阳公主行了一礼。

晋阳公主点了点头，面上不显，却在和林璎擦肩而过的时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林璎被瞪得浑身发毛。

这又是怎么了？

看着表哥和林璎的背影愈行愈远，晋阳公主掀开门帘：“父皇，你怎么又喝那么多！”

魏武帝用胳膊盖在眼睛上，似乎在遮掩什么：“我只是担心，当年救不了雪儿，如今又让她的女儿受委屈。”

“雪儿雪儿，都是雪儿。”晋阳公主对自己家里这个颓废老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就知道宋之雪，就不能多看看母后吗！”

魏武帝没有说话。

……

回到营帐后，林璎原形毕露，一把掐住百里锦裘的俊脸，恶狠狠地说：“你们家怎么回事？从老的到小的，一个个都奇奇怪怪的！”

“嫋嫋，这话不要在外面说。”百里锦裘握住林璎作乱的手，“万一被有心人听到就不好了。”

“我知道。”林璎不满地嘟起了嘴唇，作出了一副娇憨可爱的情态，“不会在外面乱说的啦。”

“不过说实话，我总觉得晋阳公主对我抱有敌意。”林璎说，“就连皇帝看我的眼神也奇奇怪怪的。”

百里锦裘叹了口气：“嫋嫋，你知道晋阳公主的闺名吗？”

林璎一愣：“她不叫晋阳啊。”

“晋阳是封号，”百里锦裘失笑，“她的闺名唤作长黎，徐长黎。”

“这名字不太吉利啊。”林璎吐槽，“哪有人给自己女儿取名叫‘长离’的，”

“确实不太吉利，所以晋阳也不喜欢有人叫她的原名。”百里锦裘说，“这个名字是舅舅给晋阳起的，旨在纪念他凄惨死去的初恋。”

“没想到你舅舅还是个情种。”林璎吐槽。

“那位初恋跟你也有关系。”百里锦裘看着林璎，说。

“跟我有关系？”林璎一愣，脑海中迅速闪过魏武帝看她的奇怪眼神，和慧嫔与自己极其近似的长相，林璎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你不要告诉我，魏武帝看上我了吧？”

“想什么呢。”百里锦裘伸手捏了捏林璎的鼻尖，“那时候你才多大。”

“那个人，是你母亲，宋之雪。”百里锦裘说。

“我母亲？”林璎睁大了眼睛。

“舅舅和你母亲原本是两情相悦，两家都已经订下了婚约，可是舞阳帝横刀夺爱，强行把你母亲掳进了宫中。这你应该是知道的。”百里锦裘说。

林璎像个认真听课的小学生一样点头。

“后来，生下小皇子林琅之后，你母亲悬梁自尽。悲痛之下，舅舅终于决定拥兵自立。”百里锦裘说。

“所以现在明白了吗？”他伸手去揉林璎柔软的脸蛋，眼含宠溺地问，“因为我舅舅直到现在还对你母亲念念不忘，所以晋阳公主才对你有敌意。”

“原来是这样。”林璎长出了一口气，“难怪我觉得陛下的眼神奇奇怪怪的，原来是在透过我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