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身上乱七八糟的痕迹，蒋笙皱着眉将自己清洗干净。

好不容易把心头的火消去就听到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对此他也没有直接开门，反而是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在的装束：

一身浴袍松松垮垮的披在身上，发梢尾端还时不时有水珠低下来，顺着身躯流畅的线条慢慢淌下来。

这样子对于在生活习惯上不拘小节的蒋笙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担心门后那个从各种意义上都吃饱喝足的沈云墨会再次想要在进来，然后就是一番不可描述的事情。

他可不希望再重复之前在餐桌上那副光景。

想到这里蒋笙很直接的隔着房门询问道：“什么事？”

“老师因为没有你的通讯器号码，所以把消息发给了我，让我们有时间的话去他那边一趟。”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蒋笙的手上也没闲着，很速度的直接换上了平常的衣服，随后走过去开门。

看到蒋笙日常闲服的样子，沈云墨把一丝微弱的失望藏在了眼里。

刚刚他可是听到了流水声，本来准备凑个巧看看自家老哥出浴的样子的，没想到自己老哥跟防狼防盗一般这都防着自己。

对此蒋笙只是挑了挑眉，他可不希望自己再洗一次澡。

九点的联邦主席办公室还亮着灯，而薄傅也等到了他要等的两位客人。

看到沈云墨和蒋笙进入的那一刻，薄傅将早就准备好的资料放在了桌面上，自己则继续拿着印章时不时的给手中的文件印上一个，有些文件则被他堆放在了一边，过一会直接让一边的碎纸机吞了下去。

“需要我去处理那些人吗？”一边早就看完文件的沈云墨询问道。

“犯不着。老天爷早晨给大家伙发脑子，他们睡过头没赶上而已。”

听着薄傅文绉绉骂人的话，早就习以为常的沈云墨符和性的点了点头，随后就听到薄傅从一边抽出了一份和自己手里一模一样的报告，随口道：

“我那老师还是给我们留了点活路的，没有直接用自己克隆人的骨灰而是找了别人代替。这不，一查就查出来了，算是让我们名正言顺的可以找他事了而已。”

“其实说实话，不查出来我也会做点什么的，例如取消名誉或者是让以他为荣的科学家心中的信仰破灭这种。”

薄傅毫不在意的说着自己可能会做的事情，平稳的语气和带着和煦笑容的脸怎么看都不像是说狠话的人。

“不过那时候克隆技术还是有很多失败的可能的，要是克隆出现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变异的人体还是很难的，估计那老不死也知道没时间了，所以才用别的人顶上的。”

自从知道自己老师是恶魔学术者的首领后薄傅整个人就放开了，言语间完全没有以往的尊敬，更是毫不掩饰的表达着自己对于他曾经老师的厌恶。

跟着他好几年的沈云墨清楚，自己老师就是一个薄情的人，唯一的深情还随着那年的国庆日彻底埋葬在了墓中。

“通缉令在你们来之前就已经下达了，也不指望他们能抓到，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薄傅将自己想要说的话说完后才把目光放在规规矩矩坐在沙发上的两人。

“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

一直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的蒋笙突然开口了：“薄叔，那些事情我想要知道。”

在办公室节能灯的照耀下，薄傅仿佛看到了那个当年有事没事坐在沙发上明明不会拉呱却偏偏要拉着自己说话，只为了吐出心中那口怨气的心上人。

“你想好了吗？就不怕晚上睡不着？我还准备给你睡个好觉的机会的。”

“嗯。”

对于蒋笙毫不犹豫的回答，薄傅觉得自己的劝解有点多余，果然他刚刚就不应该因为精神恍惚对这个家伙存在怜悯之心的。

哪怕长得和蒋政在一样，他也是蒋笙，不是那个从少年时就跟在自己身后却很少喊自己为师兄的蒋政。

与此同时正准备离开的沈云墨则被蒋笙直接扣住了肩头，没有什么言语却也清楚的告诉对方他可以留下来听听。

“简单来说，你就是你老爹续命的工具人。当时因为联邦基因库中无法找到和蒋政差不多的基因，所以你诞生了。”

薄傅本以为蒋笙会歇斯底里，最好的也就是保持沉默听他讲完，却没想到对方却点了点头像是印证了什么猜想一般轻飘飘的吐出一句：“我猜到了。”

“我在常青藤孤儿院地下实验室看到了培养皿，实验课题是：顶级alpha基因与海怪利维坦基因融合的概率。而且培养皿中但凡是拥有人脸的都和我长得差不多，白博士也符合采集我父亲dna的可能性，结合一下我小时候父亲看我的眼神，猜到这些也很正常吧。”

“我老爹的病需要血液，能保证他不被我基因污染的话只有可能取我的血浆和红细胞，是血液病但是骨髓不匹配所以到最后我也没有被取骨髓。”

蒋笙将自己猜测的娓娓道来，仿佛他口中这些的主角并不是他，而是别人一般。

只是沈云墨觉得，蒋笙在说出这番话的时候扣住自己肩膀的手一直是紧绷状态。

哪怕面上在云淡风轻，自家老哥依旧是在乎的。

对于这个分析，薄傅倒是认可的，因为这也确实和实际情况相吻合。

“所以你还想要知道些什么呐？”

“在场只有两个培养皿是空的，一个是1号一个是49号，1号下面除了代表号码的标注没有任何信息，49号下面的实验结论却有一行用油性笔疯狂写下来的大字。”

“他是最完美的基因战士！我们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已经无法返回了！”

薄傅像是要知道什么一般提前回答道：“别问我你是哪个？我没参与这项实验，那个老不死克隆你的时候我和你老爹还在前线呐。”

“说实话，要不是那个时候怪物横行我们也不会和恶魔实验室那帮人联合起来，更不会开启南天门计划，对于你们来说就是潘多拉计划进而去研究人类基因的奥秘。”

望着两个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的年轻人，薄傅下意识的追问了一句：“你们两个好好听黑暗时代那门课了吗？”

对此两个人则是点了点头，基本的历史知识他们还是知道的，只是有些历史书上一笔带过的东西里面隐藏的却是无数的血和泪。